王都篇：地下商人19
「才不是——呢！」
喊聲似一陣強(qiáng)風(fēng)突如其來，跨越兩人肩膀的間隙，擋住他們前邁的腳步。
與初遇時奇異的布偶服印象迥異，追來者身系棕邊圍裙，發(fā)頂?shù)陌最^巾釋明了她工作途中偷偷溜出的立場。
?。◤暮螘r開始跟在身后？為何自己毫無察覺？）
阿塔庫如此思考著正打算回應(yīng)，卻被莉娜搶話說道。
「為什么要企劃這么危險(xiǎn)的事呢？！還以為你倆要去那種地方，沒想到你們居然要——嗚嗚、嗚嗚嗚！
在莉娜大聲公開兩人的秘密之前，奎因及時地捂住她的嘴巴。
「知道啦、知道啦，就告訴你吧，所以別在街上喊出來。去人少的地方再說明！」
于是，莉娜帶著奎因和阿塔庫兩人，遠(yuǎn)離人群擁擠的街道，來到王都廢棄的觀光臺。
作為王都高處、能一覽街道美景的觀光臺原本美輪美奐，是游客絡(luò)繹不絕的地方，但在若干年前的一次變故中遭受嚴(yán)重破壞，最終變成一塊廢墟之地。
「呼、呼呼～」
長期家里蹲留下的后遺癥就是魁梧身材在奔跑之后會感到疲憊。
在這種狀態(tài)下，阿塔庫大汗淋漓地坐在一塊石塊上。
「那么，可以告訴我了吧？」
將兩人領(lǐng)至此處，莉娜回過身注視兩人。
「為什么你們倆非要潛入監(jiān)獄不可？」
「莉娜、抱歉！不是故意想瞞著你的，但我們不該把你和約文先生也牽扯進(jìn)，希望你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p> 奎因雙手合十低下頭。
「我啊、擔(dān)心沃倫你們會誤入邪途擔(dān)心得不得了，王都令人生畏的誘惑又那么多，萬一沃倫…你們掉入陷阱的話……我一定會哭的，所以，請不要把我排除在外面！」
女孩欲哭的面孔總叫人為之動容。
「我明白了。告訴你吧。不過，你知曉后就沒有回頭路了。」
「嗯……」
得到莉娜的同意后，奎因說道。
「還記得我來王都的理由嗎？」
「找人？」
莉娜喃喃道。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抬起頭。
「為了那位叫艾麗婭的女孩？不惜冒著被抓風(fēng)險(xiǎn)也要去潛入？」
半點(diǎn)零碎信息推導(dǎo)出的猜測已經(jīng)接近事情真相，話語字眼細(xì)小卻刺痛著內(nèi)心。
「她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恩人。現(xiàn)在陷入危機(jī)了?！?p> 「恩人……」
莉娜用卑微的聲音復(fù)述著。
「可阿塔庫先生為什么也要……？」
「我們需要她的力量，不知是不是同一人物，但也只有嘗試看看?，F(xiàn)在只有勇者能拯救我等一族。」
「勇者大人？但勇者大人不是離世了嗎？」
「我能確定是她，她不是會說謊的人，我相信她，所以想要拯救她！」
（我明明知道但是心底……）
「所以不想把你牽扯進(jìn)這么危險(xiǎn)的事情里。」
「沃倫你真是溫柔的人。」
莉娜展露微笑。
「忙碌之中還顧及著我們。不過謝謝你，我不介意的。我想親眼去確認(rèn)，那位叫作艾麗婭的人，她是否真的值得沃倫這樣冒險(xiǎn)。請帶上我吧！」
「但是莉娜，潛入行動很危險(xiǎn)，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你的安全……」
「解救成功后還需要人帶路離開王都吧？比起初次到來的你們，一直生活在王都的我對街道路線更為熟悉！而且我也很好奇，為什么王國上層要一邊散布勇者犧牲的假消息、一邊偷偷拘禁勇者。」
「但是——」
「——奎因君，我是為了成功解救勇者大人才與你一同行動的?！?p> 「好吧?！?p> 三人返回街頭，跟著莉娜的指引前往獲取潛入道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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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沿著街區(qū)朝著王都西區(qū)走去，最后在一處空曠地停下。
那是一棟雄偉的建筑面前——六根立著的石柱如古代廟宇中的精致石雕裝飾著巨大建筑的門面，和騎士團(tuán)大門前的裝飾有幾分相像。
建筑前排著一支漫長的隊(duì)伍，隊(duì)伍最前端邊守著一位糙漢，隊(duì)伍里站著各個年齡段的人——靚麗清秀的大小姐們、雍容的貴婦以及時髦的老者，所有人的一同努力將隊(duì)伍排至U字型街面的兩端。
「要去的地方是這兒嗎？」
「雖然很想進(jìn)這里，但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這家店背面，里世界的商店?！?p> 莉娜指著一條不起眼、僅供一人通行的狹窄巷道。
「不過，我也是聽說。里世界商店賣著一切東西，包括外市面上可售的和禁售的。從投宿客人和老爹的閑聊中聽到?！?p> 三人依次擠進(jìn)巷道，里面又是一條寬敞的路——不過，周圍涂滿灰泥的高墻掛著一圈又一圈的鐵絲網(wǎng)，即便是高大身材的阿塔庫也瞥見墻頂邊緣，令人喘不上大氣。
猶如有意邀請般，封閉道路的盡頭面無表情地站著一位黑衣制服大漢。
「嗯，走吧?！?p> 就像明知前方是蜘網(wǎng)，還要一步步踩入陷阱，背后不安飄升。
「停下！」
一個粗狂的嗓音讓全神貫注的三人頓了一下。
本以為會像石獅子一動不動的「黑衣制服」突然伸手?jǐn)r住去路。
「什么？！」
阿塔庫受到驚嚇慌忙做出迎擊姿態(tài)。
「啊啊、對不起啊，沒想嚇你們的意思，只是進(jìn)店要戴面具是這里的規(guī)矩。」
為自己的冒犯道歉后，「黑衣制服」從胸口口袋里取出三只動物面具遞給三人。
「如果沒帶的話，請用這個。請進(jìn)?！?p> 「啊嗯、謝謝。」
「黑衣制服」掀開掛布讓戴上面具的三人進(jìn)店。
「叮當(dāng)～」
隨著風(fēng)鈴一聲輕響，映入眼簾的店內(nèi)環(huán)境用幽靜形容也不為過。房間飄起紫色熏煙中閃爍著無數(shù)晶粒，可能是光線在門掛布上折射的緣故，再憑借店內(nèi)數(shù)個正體不明的微光源，將這擺滿琳瑯商品的展覽柜布置得如同浩瀚星海般絢爛。
「參觀這兒后，真讓人心情深靜啊。這里真的是里商店嗎？還飄著熟悉的香味，這是幽之森林獨(dú)有的花香，不會過分膩人，甚至還有點(diǎn)清爽?！?p> 「喔唷哦哦！這位客官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這香味是聘請專業(yè)冒險(xiǎn)者潛入幽之森林摘取的稀有花——幽憐花焚燒的香味。只有在幽之森林那種特殊的地方才長有幽憐花，所以一般人都是聞不到這樣的花香。能聞過這味道，想必這位大人一定身份尊貴吧！」
阿塔庫還在試圖理解，不知何時，在他背后死角的陰影下，冒出一個戴著海貍面具的燕尾服男人，男人矮小身材，翹首仰望的樣子仿佛真如海貍一般。
「蒞臨寒舍乃鄙人之榮幸，尊貴的兩位大人，有何需要小的為您服務(wù)？」
「兩位……」
面具下狡黠的雙眼一閃而過，「海貍」隨即假咳一下，諂笑道歉道。
「恕小的眼拙，沒看見藏在大人英姿背后的那位小姐大人。自本店開店以來，一直遵循保密交易內(nèi)容的規(guī)矩，要是大人們?nèi)杂袘n慮，這里可以提供絕對安全的密室?！?p> 見三人沒任何反應(yīng)，海貍面具繼續(xù)說道。
「客官大人們初次蒞臨，對店里的商品可能略有不解，請?jiān)试S我為各位介紹。這邊是——」
「海貍」伸手指向墻上掛著的一張毛皮。
「——來自南部邊境之外的特級品，冬暖夏涼，上位種身上獲得，年齡大概在……開個玩笑，這只是收集上位種掉落的毛發(fā)、再請知名皮匠制作的皮革品。似乎不是各位大人尋找的東西，請往這邊來?！?p> 偷偷觀察著奎因三人的反應(yīng)，「海貍」將引導(dǎo)至獨(dú)立展示柜邊。
「唔…這是……」
一枚晶亮的魔法石、令奎因產(chǎn)生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是魔法最尖端的都市——懸浮都市里流出夢幻道具，其他市場尋找不到、本店獨(dú)售的禁忌道具。在魔力不多的時候，僅需稍微魔力便能傳送遠(yuǎn)方。昨天就有一位大人購買后對此高度好評！各位客官不妨一試？」
「唔，沒興趣呢……」
莉娜環(huán)顧一眼店內(nèi)四周，目光停在墻邊的架子上。
架子上擺放著數(shù)十個大小不一的密封玻璃瓶，瓶中的內(nèi)容物有著各種顏色。
「……那是？」
阿塔庫喃喃。
「吖、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小物件。不過，小姐大人要是感興趣，我拿下給你?！?p> 「海貍」展現(xiàn)本領(lǐng)，動作矯捷地爬上貨架梯，取下一個用油紙封住瓶口、里面是銀灰內(nèi)容物的透明玻璃瓶。
阿塔庫猶豫的一瞬時間已經(jīng)足以讓「海貍」確定要向三人遞出何種商品。
對「海貍」曾擔(dān)任過的職業(yè)來說，作出這判斷游刃有余。
「這是礦石史萊姆的幼崽，來自矮人王議國地下礦洞捕獲的純種史萊姆?！?p> 「礦石史萊姆？」
「是的，與森林、草原史萊姆不同，一般學(xué)術(shù)上認(rèn)為礦石史萊姆是擁有自我意識的生物，因?yàn)闊o法圈養(yǎng)培育，所以只能到矮人王國捕獲?！?p> 「這才是『Master key』的真相。『Master key』就是役使礦石史萊姆的喲。」
「誒、誒誒？！」
「使用禁錮、控制魔法等手段，強(qiáng)迫礦石史萊姆按使用者的要求行動。相對成年體，史萊姆幼崽由于更容易控制、逃脫后威脅性不高而被普遍使用。不過，這項(xiàng)技術(shù)存在人道問題，且效果在某些時候遠(yuǎn)不如魔法好用，所以『Master key』在懸浮都市已停止使用了。」
「這位大人對魔法的研究頗深呀，小的佩服之至。礦石史萊姆不僅可用于打開金屬器具，還能用來尋找寶藏。如果是在一些暗道、地牢，還能用來檢測危險(xiǎn)?！?p> 「潛入危險(xiǎn)地帶不會致命嗎？另外，使用魔法控制之后精神狀態(tài)會怎樣？」
「這位大人說的對。史萊姆免疫極多數(shù)的物理攻擊，要是是毒氣就沒辦法啦。精神狀態(tài)決定『Master key』的穩(wěn)定性，如果壞掉了換上下一個就是，魔物就是這樣使用的素材?！?p> 「僅僅作為道具？」
「是的，僅講以使用期限，這種等級的史萊姆可控性大概是開始使用的一周間。如果各位客官們渴求壽命更長的家伙的話，鄙人可以特地委托——」
「——就選這孩子吧！」
「謝謝惠顧。還有其他能為您效勞的嗎？表市場上有的、沒有的，這里全有，包括各位客官大人欲求的東西。」
「你知道我們需要什么嗎？」
「當(dāng)然，請恕小的僭越……」
雙掌叉合、對莉娜讒笑著的「海貍」突然走到店的一處角落，從柜子底下取出一塊黑布包袱。
「請過目?！?p> 打開包袱，里面的「商品」讓三人面面相覷。
「為何你會知道我等想要什么??？」
感覺像是已落入設(shè)好的陷阱，警覺的阿塔庫暴跳而起，朝「海貍」擺出隨時進(jìn)攻的姿勢。
「誤、誤會！這位客官大人！我是通過某個途徑事先預(yù)知到各位大人需要的東西，絕非偷聽大人們的談話！我可以以名譽(yù)擔(dān)保！」
「海貍」高舉單手，發(fā)誓道。
「要我們怎么相信你……」
「老板——！」
阿塔庫的激動怒號吸引來門口的「黑衣制服」。
看到店內(nèi)的場景，「黑衣制服」沖到「海貍」和阿塔庫之間，撐開雙臂欲鉗住阿塔庫的脖子。
「你這家伙——想對老板做什么？！」
「——你這家伙？！」
阿塔庫也不甘示弱地展開雙臂對峙。
「等下、喂——喂！可別把商品砸壞啦！」
提到混亂的場面，上一回還屬那可惡至極的「猿臉」，明明都成為了貴族，卻還一副冒險(xiǎn)者的嘴臉、帶來的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不僅把店內(nèi)商品摔壞多數(shù)，還薅走了一把名劍，可謂是損失重大。
所以，對「海貍」來說，他已不想再重蹈那樣的覆轍了。
做生意嘛，和氣才能生大財(cái)。
自轉(zhuǎn)職業(yè)成為黑暗商人后，「海貍」一直謹(jǐn)記著這句名言，雖然不知道這是誰說的，不過生意確確實(shí)實(shí)地朝著良好的方向旋轉(zhuǎn)。
（果然，把那小子招入手下還是相當(dāng)劃算的。）
「海貍」不時心中暗自竊喜。
唯有這的場面混亂，他卻未占卜到。
（是失誤的還是故意的？）
沒錯，就是那小子，那個那無家可歸的黑小子后，竟能展現(xiàn)出與他姨母一樣的預(yù)知能力。
?。y道是他一家特有的能力？）
無論怎樣，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是第二回了，看來接下要好好敲打他一番。
抱著凡是搖錢樹決不會讓其從手上溜走的信條，「海貍」斥巨資——原本前職業(yè)時期攢下的錢，低價將王國騎士團(tuán)的舊寮舍整個買下重建，門面做成店鋪?zhàn)饨o那小子開店。
這筆買賣簡直、簡直是天大的劃算！
「哐——！」
就在「海貍」走神的剎那，混亂中不出意外地發(fā)出了意外聲。
「海貍」回頭朝聲音方向望去。
?。ò“ 业南銐?！里頭剩下的香灰也是很值錢的?。?p> 「你這混蛋！」
「居然敢對老板出手！吃我一招！」
「就憑你！」
「哦啊啊啊??！」
「黑衣制服」使出吃奶的勁、血筋暴起著把阿塔庫抱起。
「唔啊啊啊?。 ?p> 「住手、都給我住手——！」
就在「海貍」大聲喝止的同時，阿塔庫的面具在爭斗中脫落，面具底下的真容也隨之暴露。
「森、森精靈？！」
鹿一樣的雙角、青綠色的長發(fā)，以及森精靈特有的修長面孔。
意識到自己真容暴露，阿塔庫急忙用斗篷遮住下巴打算逃出店外。
看見阿塔庫真容的第一眼，「海貍」的眼神瞬間呆滯，隨即反應(yīng)過來，急忙大喊。
「等、等下，森精靈！」
他從「黑衣制服」的陰影下沖出，拽住阿塔庫的衣角。
「你、真是森精靈？那個生活在幽之森林的一族？」
疑惑的詞語里蘊(yùn)含的不僅是震驚和驚喜兩種感情，還有久別重逢的感動。
「哦這、這是……終于、終于遇到了。二十多年深入森林也無從尋蹤，今天終于……」
仿佛有淚水從面具的縫隙間滑落。
「唔、呃……」
遇到有人泣聲拽住自己，阿塔庫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
看到這一情形，莉娜突然跳到兩人之間，舉止夸張地宣布道。
「沒錯，現(xiàn)在在你面前站著的，正是傳聞中——情人遇見就能獲得幸福，窮人遇見就能成為富豪，患者遇見就能得到治愈的、森！精！靈！」
阿塔庫只好轉(zhuǎn)過身應(yīng)和，他向「海貍」伸出右手。
「是、是我，你好——」
「——不行哦！握手是禁止的！」
莉娜板著一副經(jīng)紀(jì)人臉阻止兩人握手。
「為、為什么？！」
「你難道不知道嗎？森精靈的價值，隨意握手可是會掉價的。」
「當(dāng)、當(dāng)然知道！但、但人就在眼前——」
「——正因?yàn)槿绱?，就更要保持身價啦！誰都可以握手的話，森精靈還叫森精靈嗎？」
「誒？是這樣的嗎？」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請你開個價吧?！?p> 「海貍」徹悟的樣子可以肯定他已經(jīng)上鉤了。
「唔，以后我會注意的……」
阿塔庫似乎也接受了莉娜的說法，但他的話并沒被人理會。
「所以呀，想要和我這位森精靈同伴握手，至少要展示你的誠意。」
莉娜悠悠地晃到「海貍」身邊比出一個圈圈手勢。
「一百枚金幣？」
「對你來說，和森精靈相遇就只值一百枚金幣嗎？」
「那……兩百枚？」
「開什么玩笑？！別小瞧森精靈了！」
「誒誒、偶像見面會也沒那么貴……」
「不不不、是一千枚?！?p> 「「一千枚？！」」
莉娜開出的高價讓「海貍」失聲驚叫。
「阿塔庫桑請先閉下嘴?！?p> 「唔……」
「海貍」陷入沉思。雖然他完全付得起這筆高價，但作商人總是要權(quán)衡一下利弊的。
盡管如此，他渴望與阿塔庫握手的心情不語言表地浮現(xiàn)在嘴唇上。
而莉娜正瞄準(zhǔn)這點(diǎn)。
「怎樣？不去握手嗎？說不定這將是你未來和森精靈握手的唯一機(jī)會，以后再也不會有了?！?p> 「呃、那個……各位大人，我愿免費(fèi)贈送各位大人需要的物品，能否請您稍微通融下價格……」
「當(dāng)然不行！和客人談價格，你還算是堂堂正正的地下商人嗎？！」
莉娜義正言辭地拒絕。
「啊不是、地下商人本就不是堂堂正正……」
平日里總來拿當(dāng)借口的「地下商人」這招牌此刻居然如此礙眼，令「海貍」咬牙苦腦。
?。悴贿m合當(dāng)商人，拉林。）
過去曾有一位女性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那是他曾愛慕的唯一一位異性。
「那么我讓現(xiàn)今在王都赫赫有名的占卜師來為客人大人做免費(fèi)占卜如何？他的靈驗(yàn)想必大人們有所耳聞?！?p> 「占卜師……」
莉娜對「海貍」的提議產(chǎn)生一絲猶豫。
發(fā)掘到交涉希望，「海貍」趕緊補(bǔ)充道。
「當(dāng)然，如果大人們有別的需要，小的皆能安排?！?p> 「那么……」
莉娜讓「海貍」湊近，在他耳邊悄聲細(xì)語。
「愿意效勞！這樣就夠嗎？我馬上安排。不過，事成之后希望那邊的那位森精靈先生能替小的辦一件事呢?！?p> 「海貍」目光直勾地盯著阿塔庫，使他背后發(fā)涼。
「請森精靈先生為我施加傳聞中森精靈一族的祝福之禮?！?p> 「祝福技能我沒——」
「——成交！」
「那么，小的立刻著手準(zhǔn)備?！?p> 說完，「海貍」跳著快步朝著店后跑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披著羽毛圍肩、底襯更是奇異服飾的男子滿頭大汗地跟在「海貍」身后返回。
「我?guī)砹?，這位是現(xiàn)今在王都里赫赫有名的占卜師比恩?！?p> 因?yàn)閼沂獾纳砀卟?，「海貍」只能扯了一下男人圍肩的下擺。
「比恩、替三位大人占卜吧。這幾位大人是我的客人。」
「還以為有什么重要的事叫我，原來是占卜。去正門排隊(duì)喲拉林先生，隨便插隊(duì)是不好的?！?p> 「笨蛋！別在人前叫我真名，你個蠢貨！叫你去占卜就趕緊去！」
「請不要這么使喚人，我很忙額……」
「利索點(diǎn)過去！別忘了你房租還沒還呢！還是怎么，想要反抗我的要求嗎？那趕緊把房租還了，立刻馬上?！?p> 「哎呀呀！明天交明天就交，我?guī)退麄冋疾肪褪抢?！?p> 古銅膚色、被「海貍」拉林叫作「比恩」的男子走到莉娜面前，向她捧出一顆透明水晶球。
「你好，我是占卜師比恩，請把手按在水晶球上方，閉上眼想象你目前最在意的事，我將尋到在那前方的未來?！?p> 「唔嗯……」
莉娜忐忑地把手安放在水晶球上，然后緊閉雙眼。
「地母神施眷顧、予以洞視形身之力，束無形空名，『Grip』！」
熏煙明明早隨香壇的傾倒消散，但比恩的周身卻不明所以地旋轉(zhuǎn)起一股莫名的紫煙，紫煙中夾帶著晶光點(diǎn)點(diǎn)，其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不斷變幻。
「巍然屹立的山嶺之巔，無垠白絮、寒風(fēng)凜冽，然后你將在瑟瑟中昏睡……」
「笨蛋！哪有給客人占卜不幸的！」
「海貍」拉林用紙扇敲打比恩。
「可我就是看到……」
「啊~~我就納悶為什么正面每天接這么多客人，卻一直付不起房租？原來如此，占卜禍?zhǔn)抡l會買賬啊！給我重新占卜！」
「可每人每天只能占卜一次，違反法則的話——」
「我才不管什么禁忌！倒是你，該不會又吃了哪里的毒蘑菇，產(chǎn)生幻覺了吧？」
「海貍」不斷扇著比恩的頭巾，隨后轉(zhuǎn)向莉娜解釋道。
「剛才是這家伙吃了奇怪的東西產(chǎn)生幻覺，常有的事、是他的怪癖，絕不是占卜能力的問題?！?p> 「幻覺？」
「是的。這家伙總是在嘗試新的食物，為此吃了不少有毒的東西，經(jīng)常會產(chǎn)生幻覺——」
「海貍」拉林指了指腦袋，無奈攤手。
「但是大人們，他的占卜能力我能以本店名譽(yù)擔(dān)保?！?p> 「才沒呢！我追尋的夢幻美食是實(shí)際存在的！是那位恩人在我瀕死時施舍的美食！為了再次嘗到那個味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趕緊占卜吧?！?p> 「……人于藍(lán)天騰飛的街道，出現(xiàn)面前人影，千萬小心，她將是——敵。」
「雖然不又是什么死亡宣告，但你——是笨蛋嗎??？又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啊咧？奇怪……」
「哎呦，真是、急死我了，不行就換個人吧！」
拉林迫不及待地扯著比恩胳膊，把水晶球推給阿塔庫。
「…….」
比恩的沉默引阿塔庫好奇發(fā)問。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沒什么……只看到一間樹屋里，許多彩色的泥少女人偶被擺在……」
「啊啊啊?。∥抑懒?，不必再說了！」
阿塔庫手忙腳亂地堵住比恩嘴巴。
「那是……對、對了，那是村里瓷匠的作品，怎么樣吶~~」
「可——」
「——接、接下輪到他了。」
阿塔庫把比恩推到奎因面前。
「請手輕放到水晶球上?！?p> 奎因照做，但比恩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這究竟是……」
「果然還是有毒的東西吃多產(chǎn)生后遺癥?！?p> 「……地母神的懲罰嗎？」
「算了，不用幫我看沒關(guān)系?！?p> 在三人討論的同時，阿塔庫湊近莉娜，憂愁地說道。
「我沒學(xué)過技能『祝?！?，裝裝樣子真的沒事嗎？不會暴露吧？」
「沒事沒事，你就按我說的去做就行。」
于是，在莉娜的指導(dǎo)下阿塔庫展示了未來將在王都流行的森精靈族秘傳的迷之「祝福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