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金縷蘭?!睖厮緲纺闷鹆四菑埞桥疲龡l斯理地叫道。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從列隊里走了出來。
這個女孩蕭郁蝶沒有見過,不過,她長的不怎么樣。只是皮膚白凈,模樣乖巧,低眉順眼的。
蕭郁蝶正在好奇著,她要表演什么的時候,只聽得她對著溫司樂說了句:“溫司樂,我會奚琴……”
蕭郁蝶納悶,這個“奚琴”是何物?
在看到溫司樂順手一指,指到了古琴邊上的那把二胡時,蕭郁蝶才恍然大悟。原來二胡在唐朝的時候,叫的名字是“奚琴”。
蕭郁蝶再次將目光投到了金縷蘭身上,很明顯,她比剛才的自己要緊張得多。
心里不由得遲疑,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的PK對象了……今天要是贏了她,自己就可以通過第一關(guān)了……
只見她端坐在方凳上,雙手發(fā)顫地拿起了那把二胡。
在場的幾個人,或靜觀其變,或神游天外想著自己稍后要表演的細節(jié)。反正,金縷蘭的表現(xiàn),一樣跟她們無關(guān)。
一陣悠揚而又低吟的二胡聲響了起來。蕭郁蝶有些吃驚,她不懂二胡,但是她知道,能夠?qū)⒍@種樂聲比較哀怨的樂器奏得這么輕快,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如果技術(shù)不好的話,再明快的曲子,被彈奏出來,聽上去也會很哀怨。
那么看來,這個金縷蘭,倒是很在行二胡的。蕭郁蝶嘆息了一聲,可能是她自己的心理素質(zhì)太差了吧,否則她的演奏何止這樣……今天一比,誰勝誰負,倒真的不確定了……想到這兒,蕭郁蝶的心里堵堵的。
金縷蘭沒有唱曲,只是演奏著。蕭郁蝶很佩服她,因為在她的記憶里,二胡是件乏味的樂器,但是她卻將它奏得如此輕快,看來,她是很喜歡二胡的。
樂聲由低逐漸變快變高,蕭郁蝶的神也被勾了回來。再看溫司樂,他一會嘴角上揚,一會又搖頭皺眉的,蕭郁蝶實在是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終于,一曲終了,二胡的弦因為剛才的獻演,而變得微顫而不安分。蕭郁蝶隨即便鼓起掌來,但是沒有一個人附和她。這樣,她一個人的掌聲在偌大的婉怡院里就顯得尷尬了起來。
“蕭郁蝶?”溫司樂回憶似地叫了她一句,“你剛才為何擊掌?”眾人聽后,也紛紛投來了齊刷刷的目光。
蕭郁蝶低下了頭,她的臉迅速地緋紅起來,此時,她覺得自己像個白癡……在古代,除非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其他的,都沒有資格在有大人物在場時擅自鼓掌的。
“我……”蕭郁蝶囁嚅著,“因為她演奏得很好,所以情不自禁……”
“哼,”這時,人群里有一個尖銳的女聲輕輕地響起:“故作好心,我看啊,她巴不得金縷蘭被拉下場呢。”
蕭郁蝶循聲望去,見是一個長得還蠻漂亮的女生在講話。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蕭郁蝶卻恰恰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正當(dāng)蕭郁蝶不服氣的時候,溫司樂發(fā)話了:“下一個,秦雙燕?!彼戳耸捰舻谎?,便不再理會。
蕭郁蝶覺得心里更加地堵了,不知道該責(zé)備自己莽撞還是什么好……這樣一來,那個溫司樂,恐怕對自己的印象很差吧。而那個金縷蘭,雖然沒有發(fā)揮正常的水平,但是也還不錯啊,那自己究竟,還過不過得了……
這時,先前的那個奚落蕭郁蝶的女生走了出來。
哼,蕭郁蝶冷瞥了她一眼,原來她叫秦雙燕。
她說自己表演的是舞蹈,蕭郁蝶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一來,是古代的舞蹈實在是不咋地,跳的再好,也是那兩下子。跟現(xiàn)世的街舞爵士什么的,根本沒法比。二來,就是秦雙燕跳的怎么樣,跟自己無關(guān)。畢竟自己的PK對象是金縷蘭,而且為剛才秦雙燕奚落自己的事情,蕭郁蝶一直耿耿于懷。
她不明白,古代人,就是一定要這樣妄自揣測別人的心思才開心是不是。
緊接著,蕭郁蝶覺得自己被秦雙燕的一個又一個的回旋給轉(zhuǎn)暈了,她跳的并不怎么好,回旋到了三四圈的樣子,就受不了停下了,腳還有些站不穩(wěn)。想想歷史的記載,楊貴妃很會跳舞,她最高的記錄是回旋七圈呢。
蕭郁蝶不禁好笑地想著,再看看白沁舒,她正自信滿滿地觀看著表演。也對,她的對手是夜玉,看夜玉的緊張樣子,也知道她并不擅長樂器之類的。她選擇司樂監(jiān),全然是因為她眼前的這個帥氣的主子。
而另一邊,當(dāng)蕭郁蝶正興致勃勃地看著所謂的女官考試時,張昌宗這坐在蕭郁蝶昔日的房間里,睹物思人。
他的手指輕輕地落在了蕭郁蝶彈過的那架古琴上。
水果和沙拉站在一邊,既小心翼翼的,又略帶憂傷。
在這之前,張昌宗已經(jīng)來過這里很多次了。
“水果,郁蝶之前常坐在這兒彈琴么?”張昌宗突然回過頭來問。
水果有些難過,但她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自從那日蕭郁蝶不辭而別,水果和沙拉便難過得要死。沁安院寂靜了不少,連掬月都有些惋惜。
張昌宗輕輕地撥動了琴弦,已經(jīng)找了好幾天了,但是,蕭郁蝶就好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思緒流連,張昌宗對窗而望,窗外的梧桐枝已經(jīng)枝葉繁茂了,夏天終于來臨了。
他扣弦撥弦,輕巧的樂聲就在這冷寂的屋子里響了起來。
這么些日子,張昌宗也沒有替補貼身丫鬟。只是讓掬蓮和掬月兩姐妹伺候著。因為他有執(zhí)念,他相信自己還會再見到蕭郁蝶的。
只是,下次再見到她的時候,自己是什么身份?她還是自己的丫鬟么,亦或是,自己想要成為那個可以守護她的人?
琴聲瑟瑟,綠葉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