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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珠歌

第四十二章 猶抱琵琶半遮面

離珠歌 糖果C 3757 2009-11-29 17:41:53

    婉怡院這邊,依舊是陽光明媚,比賽也還是照常進行著。

  秦雙燕早就下場了,跟她PK的那個叫韓伍兒的,表演的是吹塤。雖然不是很出色,但是在場的人一致都認為比秦雙燕好多了。

  接下來,該是白沁舒表演了。

  蕭郁蝶十分期待,之前就看白沁舒自信滿滿了,卻不知道她擅長什么。

  緊接著,溫司樂便傳:“下一個,白沁舒?!?p>  這時,白沁舒得體地走上前來,她對著溫司樂福了福,便說:“回溫司樂,我會琵琶?!?p>  蕭郁蝶舒心一笑,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確定,白沁舒不是那種會耍心機的人。因為根本沒有必要,她有教養(yǎng)有家室,技藝說不定也超群。這樣看來,她根本不屑跟別人耍心計,然后自己往上爬。

  只見白沁舒慢慢地走到方凳前,抱著琵琶坐下。

  蕭郁蝶見她這樣,不由得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

  只見白沁舒低頭,用指撥動了幾根弦,這幾下,仿若地上滾落了幾顆珠子。清脆動人。隨后又連續(xù)撥動琴弦,弦聲低抑纏mian,仿若江南下的連綿細雨,絲絲細細,斷斷續(xù)續(xù)。

  蕭郁蝶悄悄地看了一眼溫司樂,見他的嘴角已經(jīng)泛起了欣賞的笑意。心想,白沁舒這場肯定是贏定了的。

  再看看夜玉,她的眉頭緊蹙,一雙手不停地絞著自己的裙帶,應該是很緊張吧。

  琵琶聲愈來愈急促,猶如一陣大而急促的夏雨。

  撥弦,并弦,白沁舒將琵琶彈得出神入化。

  同樣是沒有唱曲,但是白沁舒那雙會說話的眼眸,已經(jīng)代表了一切。

  她時而低頭用手指快速地在琵琶上面撩撥,時而輕輕地波動著一根一根的弦。抬起頭時的那嫣然一笑,令在場的人都沉醉了。毫無疑問,白沁舒很有可能就是今天比賽的魁主了。

  陽光漸漸偏移,落到了白沁舒的那個位置,更像是舞臺的燈光打在了表演者的身上。

  此刻的白沁舒,沒有緊張,只有從容。

  琵琶的聲音很清脆,蕭郁蝶想起了現(xiàn)世的吉他。只是,眼前的這位清麗美人,將懷里半抱著的琵琶彈得很輕柔,很大方。

  終于,隨著一個又一個前奏的推進,這首曲子終于達到了高潮。

  但是,白沁舒并沒有一開始就彈得很急切,讓人覺得是高峰了。她先輕輕地彈了幾聲,讓人覺得好像要斷了似的。緊接著,琵琶聲一聲比一聲要來得高,來得急切??壑趫雎犞娜说男?,大家的心都跟著樂聲的漸漸變高而變得緊張起來。

  隨后,就好像是東西爆裂了一般,白沁舒的琵琶聲也突破了剛才的鋪墊,變得高昂起來。一聲又一聲,感覺稍不留神,琴弦就要斷了似的。

  隨后,她順了順弦,先前高峰時的聲音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細細的如流水一般的聲音。

  很快地,隨著她的一攏一挑,再撥弦,樂聲便漸漸地,消弭了,停止了。

  當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白沁舒就已經(jīng)放下了琵琶,走到了溫司樂的面前。

  她照常得體地福了福,然后對著溫司樂說:“回溫司樂,我已經(jīng)彈完了?!?p>  溫司樂此時的嘴角依舊上揚著:“好了,你先退到一邊?!?p>  白沁舒照著做了,轉(zhuǎn)身的時候,她尋了尋蕭郁蝶的位置,隨后,便朝著蕭郁蝶的方向走去。

  “下一個,夜玉。”溫司樂對著骨牌上的名字喊著。

  此時,夜玉已經(jīng)顫顫地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

  “你剛才彈得真好?!笔捰舻姲浊呤孀吡诉^來,便再也按耐不住地說。

  白沁舒溫吞地笑著,然后說:“你剛才的表現(xiàn)也不錯啊?!?p>  管不了是不是客套的話,蕭郁蝶還是對著白沁舒報以會心一笑。

  這時,夜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溫司樂的面前,對著溫司樂說:“溫司樂,我吹笛子……”

  溫司樂聽了,照常望著別的方向一指,然后便不再說話了。

  夜玉也沒什么好說的,她只好呼了一大口氣,便往那個方向走去。

  場上的人,似乎都在等著一場好戲。

  只見夜玉雙手拿起了笛子,將它貼近自己的唇邊,剛要吹起,卻被溫司樂打斷。

  “拿笛子的手勢錯了,你到底會不會笛子?”

  聽得溫司樂這么一說,夜玉則更是緊張了。對于音律方面,她還真的什么也不會……

  “要是不會,就早說?!睖厮緲肪舅频奶嵝阎?。

  夜玉卻沒有抓住這個機會找臺階下,反而是調(diào)整了手勢,一副要吹笛子的樣子。

  蕭郁蝶看了一眼溫司樂,只見他搖搖頭,然后不再看夜玉。

  好一會兒,笛聲終于響起來了,但是,真的很難聽。

  斷斷續(xù)續(xù)的,還夾雜著粗音以及夜玉喘息的聲音,看著夜玉憋紅的臉,大家都覺得不禁好笑。

  蕭郁蝶則更是納悶,怎么還會有這樣的人……白沁舒的表演,她已經(jīng)見識到了,今天,她肯定贏不過她的。贏不過白沁舒,那么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再進行下一場的比賽,她又何必硬拼著呢。為了一個帥哥就這樣當中取辱,難道很值得么?

  終于,溫司樂還是喝聲打斷了夜玉。

  這是他第一次發(fā)火,連秦雙燕表演舞蹈時,他也沒有發(fā)火,不過那一次,蕭郁蝶看得出他的隱忍。

  夜玉被溫司樂一打斷,便嚇得失手丟掉了笛子。

  然后,她就害怕地跪到了地上,眼淚跟自來水一樣地往外流。

  溫司樂顯然是很煩她這樣,于是輕輕地揮了揮手,然后就有兩個宮人上前來將她拎小雞似的,拎了出去。

  眾人皆穩(wěn)了穩(wěn)情緒,因為剛才夜玉的哭鬧,搞得還沒有表演的兩個女孩心緒不寧。

  “你們還有誰跟她一樣的,趁早出來?!睖厮緲酚行阑鸬卣f著,列隊里沒有回應。

  見這樣,溫司樂便對著身邊的女史回復著:“你等下通傳給其他人,要是有剛才那樣子渾水摸魚進來的,就叫她們趕緊走。今天是遇見了我,要是明兒遇見了張司樂,那就不得了了?!?p>  聽見他這一番話,蕭郁蝶不得不揣測一下他跟這個張司樂的關(guān)系,一定不簡單的。

  女生的八卦情緒,是任何時候,任何時空,都會有的。

  接下來,收拾好現(xiàn)場之后,就輪到趙元兒表演了。

  她被叫上場之后,回答著說自己會吹笛子。也許是剛才夜玉的鬧劇吧,大家聽了,都不禁倒吸一口氣。

  不過,趙元兒的笛聲確實還是有點技術(shù)含量的。雖然稱不上很完美,有著余音繞梁的功效。但是,跟著剛才夜玉的“笛聲”相比,趙元兒的笛聲明顯被襯托得很美妙。

  但是看完了白沁舒的表演之后,蕭郁蝶就沒有心思再去看別人的了,畢竟接下來的這個趙元兒,表演的并不是很出彩。

  過了好一會兒,趙元兒終于演奏完了,再看溫司樂,臉上卻毫無表情。

  趙元兒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心灰意冷地回稟完,便走了下場。

  “下一個,李湘琴?!睖厮緲贩畔铝俗詈笠粡埞桥啤?p>  李湘琴是今天比賽的最后一個人了,不知道她要獻上什么來。

  正當蕭郁蝶好奇著,只見李湘琴輕啟薄唇說了句:“回溫司樂,我會彈古琴?!?p>  溫司樂一聽,便向蕭郁蝶這邊看來,蕭郁蝶也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別的樂器,她不太在行,古琴方面,雖然略懂一二而已,但是欣賞,還是欣賞得來的。

  不過,過了一會兒,當李湘琴開始彈奏的時候,蕭郁蝶就知道她的琴技還沒有自己好。

  不僅沒彈好,而且還彈錯了好幾個轉(zhuǎn)音。

  不過,當蕭郁蝶聽到她的歌聲的時候,還是有些入迷的。

  她的聲音很美,唱的那首曲子,應該是江南的民謠吧。琴音雖差,但是不知道她的歌聲能不能彌補這個過錯。

  她接二連三地用食指搖來做修飾,但是她的歌聲跟不上她的手指,顯得有些不和諧。

  她自己,好像也察覺到了這點,微微顫抖著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慌張。

  白沁舒看了,只好搖搖頭輕聲地蕭郁蝶說:“沒用的,她這樣前調(diào)不跟后曲的,肯定沒有辦法出彩?!?p>  見白沁舒都這樣說了,蕭郁蝶只好認定這個李湘琴沒有什么希望了。

  也許是古代的評判標準不一樣吧,如果放在現(xiàn)世,那些綜藝選秀節(jié)目肯定會選李湘琴的。原因只有兩個,長得好看,會唱歌。

  古琴的聲音在蕭郁蝶的小差中結(jié)束,當蕭郁蝶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李湘琴有些濕潤的眼眸。也許,她自己也明白,這次她是沒希望了吧。

  現(xiàn)場安靜下來的時候,溫司樂終于起身。

  “好了,結(jié)果,我的心中早就定了,你們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怎么樣?”他沒有直接宣布結(jié)果,反而是調(diào)大家的胃口。

  蕭郁蝶有些嫌眼前的這個好賣弄關(guān)子的男人,要說就直接說啊,真是的。

  “夜玉因為技藝不如人,已經(jīng)退出,所以,白沁舒自然穩(wěn)過了。不過,大家剛才也看到了,我認為,白沁舒是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最有才能的?!睖厮緲纷旖巧蠐P著看著白沁舒,白沁舒則微微地對著溫司樂回了一個禮,以示感謝。

  “接下來,我要宣布結(jié)果?!睖厮緲返倪@一句話一說,在場的另外六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尤其是蕭郁蝶,這個結(jié)果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第一組,蕭郁蝶贏過金縷蘭?!边@句話一出,蕭郁蝶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喜悅,白沁舒也高興地握著蕭郁蝶的手祝賀。

  金縷蘭聽到這個消息后,反倒是沒有剛才那么緊張了,她呼了一口氣,然后就換上了失望的表情。

  看到這樣的金縷蘭,蕭郁蝶還真有點佩服,至少,之前她以為她會失聲大哭的。

  “第二組,秦雙燕贏過韓伍兒?!?p>  “這不公平!”韓伍兒有些氣憤地走上前來說。

  秦雙燕則雙手環(huán)于胸前,斜睨了韓伍兒一眼:“這有什么不公平的,是你自己技不如人?!?p>  “你!”韓伍兒氣的渾身發(fā)抖。

  溫司樂沒有理會她們倆,而是繼續(xù)說:“第四組,趙元兒贏過李湘琴?!?p>  李湘琴一聽,眼淚就簌簌地落了下來。

  蕭郁蝶有些氣憤,如果說,自己贏了是僥幸。那么那個秦雙燕,她再怎么僥幸也不應該會贏啊。

  因為她的表演,實在是沒辦法在韓伍兒之上。

  這里頭,肯定有貓膩。

  蕭郁蝶偷偷地看了一眼溫司樂,見他正用憐憫了眼光看著韓伍兒。

  而秦雙燕,則一副勝利本來就應該屬于她的表情。

  “好了,誰的技藝更適合司樂監(jiān),我心里自然有數(shù)?!睖厮緲贩€(wěn)了穩(wěn)現(xiàn)場說,“你們無須再爭辯?!?p>  “聽見沒有,”秦雙燕諷刺地笑了一句,“不要自己自不量力!”

  韓伍兒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憤憤地看著溫司樂。

  溫司樂沒有說什么,只是停了一下,便說:“今天一場勝出的人,待會會有宮婢帶你們?nèi)盒3鼍值娜?,也會有宮婢帶你們出宮,就這樣吧?!闭f完,他便對著身邊的那個女史吩咐了一句,便離開了。

  現(xiàn)場突然一片騷動。

  蕭郁蝶不想理會,便拉著白沁舒跟著那個領(lǐng)路的宮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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