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郁蝶以及第一場勝出的其余三個人被安排住在了攜芳苑。
進了攜芳苑,蕭郁蝶才知道,整個攜芳苑就是她們四個人在住。與其說是豪華,倒不如說是封閉式關(guān)押。
沒有特別的指示,她們被告知不能隨便出門,并且,攜芳苑外還有宮人把手著。
看來,這比賽信息的嚴密性,他們做的很到位嘛。不過,比賽之后的結(jié)果,在這人多嘴雜的深宮中,倒是會不脛而走的。像蕭郁蝶她們幾個勝出者的名字,早就被其他的參賽者知道了。
還好,司樂監(jiān)分發(fā)了些樂器到攜芳苑來,不然,蕭郁蝶覺得自己都要悶死了。
其他的參選者,都住在別的院落里,聽宮人們說,設(shè)置大多跟攜芳苑差不多。
蕭郁蝶還另外向那些宮人們打聽了一些關(guān)于張易之的消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提升為奉宸令了,蕭郁蝶知道后心想,自己離目標又遠了一步吧。畢竟,自己就算入選了,也只是個小小的女史,憑什么可以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升為奉宸令的張易之……一切,還得看形勢從長計議了。
這天,是比賽的第二天了。
蕭郁蝶獨自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練琴,白沁舒在屋里整理。
正當她想到了一個新點子的時候,秦雙燕卻走過來打斷了她。
“哎,我說,你快點彈首別的曲子來,本小姐要練舞?!彼桓笔饬枞说臉幼臃愿乐?p> 蕭郁蝶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這個秦雙燕,蕭郁蝶真是從頭到腳地討厭她。
“你聽見沒有啊,傻愣著干嘛??!”秦雙燕有些不耐煩地說著。
“小姐,”蕭郁蝶站起身來諷刺道,“我憑什么為你服務(wù)?。 ?p> 秦雙燕一下子沒聽懂,不過按照她自己的揣測,她便說:“就憑你剛才呼了我一聲小姐?!?p> 看著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蕭郁蝶差點沒噴血,叫她一句小姐,在現(xiàn)世,誰也聽得出來那句稱呼里面的鄙夷。但是到了秦雙燕這里,小姐的意義就大不相同了……
“你到底是彈還是不彈?”秦雙燕有些不耐煩。
蕭郁蝶沒有理會她,只是準備收起古琴來往里走。
不想?yún)s被秦雙燕攔?。骸伴L這么大,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忤逆我,你這個賤民是不是找死我!”說完,她準備煽蕭郁蝶一個耳光,蕭郁蝶手快,用一只手攔住了她。
秦雙燕見是這樣,便更加地生氣了。
“忤逆?”蕭郁蝶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皇上么?只有皇上才有資格說這句話!”教訓(xùn)完秦雙燕之后,蕭郁蝶便抱著古琴進了屋。
秦雙燕憤憤地站在后面,齜牙咧嘴地說了句:“蕭郁蝶,知不知道我爹是誰呀!不知好歹的東西,我要你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大明宮內(nèi),張昌宗正撫琴為太平助興。
弦聲一直陰陰郁郁的,沒有連貫,仿佛彈琴之人心不在焉似的。
太平正閉眼慢慢欣賞,突然,她又睜開了眼眸,側(cè)著身子看張昌宗。
“你今天有心事?”
張昌宗并未停下琴音,只是撥了一下弦,轉(zhuǎn)了一個長音。
“公主多慮,我沒有什么心事?!睆埐诘鼗卮?,眼前的這個女人,在他的心中,曾經(jīng)是個女神。但是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起,這個女神,卻已經(jīng)成了女魔。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愛她,也許,只有惋惜之情了吧。
“對了,”太平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茶,像貓一樣瞇了瞇眼睛問他,“我先前跟你提過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這一問,讓張昌宗的心,徹底地冰到了谷底。她,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吧……自己在她的眼里,只是一個寵物,一個討好她母親的工具罷了……
他凄涼一笑,這笑容,涼了他的唇角,他的心。
又是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弦,他終于抬起頭來對太平說:“入宮的事……”
還沒等他說完,太平便笑著說:“本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未說。”
張昌宗疑惑,她想要告訴自己什么……
“前日,我進宮去看望父皇,結(jié)果,你猜我得到了什么消息?!?p> 張昌宗聽完,不由得好奇,她到底想要跟自己說什么。
太平見張昌宗來了興趣,便說:“你知道的,父皇向來有愛才的癖好,前日尚儀局精選女官的正選已經(jīng)開始,你猜,我看到了誰?”
這一句,讓張昌宗的心“咯噔”了一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正選第一場過了的人的名單上,有著那個叫蕭郁蝶的婢女的名字?!碧椒畔虏璞K,直視張昌宗說。
琴聲驟然停止,太平見了,眼里不由得露出精芒。
不知道是喜是憂,張昌宗抬著頭看著太平。
太平恢復(fù)了正色,然后回想似的說:“上次在我跟前獻藝的那個婢女,是叫蕭郁蝶么?”
張昌宗點了點頭,原來她入宮了,怪不得,找遍了天涯海角都找不到她……
“不知道,會不會有重名呢?!碧揭贿呁媾约菏种械挠耔C,一邊用余光看著張昌宗。
只見張昌宗現(xiàn)在目光堅定,像是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做什么一樣。
看見這樣的張昌宗,太平的心中難免有些氣憤,憑什么一個婢女,可以令他這樣什么都不顧。
“公主,”張昌宗接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道,“關(guān)于入宮的事,我已經(jīng)考慮好了,還請公主舉薦?!?p> 太平見他這樣說,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氣憤。
望著太平隱藏在眼底的精芒,張昌宗什么也沒有說。他對太平的一片心,已經(jīng)碎了,死了。現(xiàn)在的他,只想趕快見到蕭郁蝶,即便是要自己違背自己的原則,去做女皇的男寵……他也愿意的。
“父皇那,我自會為你舉薦,你先回去準備吧?!碧骄⒈M收地說道。
“如此,就有勞公主了,我就先告退了?!睆埐谙蛩辛藗€禮,便抱琴轉(zhuǎn)身而走。
而太平,則在他的身后精芒畢出,此刻的她,只想將蕭郁蝶碎尸萬段。
而另一邊,正選的第一場比賽已經(jīng)進行了三天了。
今天是第四天,蕭郁蝶正坐在白沁舒的旁邊津津有味地吃著司樂監(jiān)賞賜給她們的小點心。蕭郁蝶一向不喜歡吃甜食,可是,這次的穿越,她實在是無法抵擋這些古代人吃的零食。
“你呀,怎么這么貪吃?!卑浊呤驵凉种?jīng)過這幾天的朝夕相處,她們已經(jīng)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民以食為天嘛。”蕭郁蝶一邊大口地吃著美食,一邊抽空含糊著對白沁舒說。
正當她們聊的開心的時候,有個女史走了進來。
“柳典樂!”來人正是溫司樂身旁的那個女史,柳綺雯柳典樂。
柳綺雯笑著走來,見蕭郁蝶又再大吃特吃,便捏了她的鼻子一把,然后說:“你怎么這么愛吃啊?!?p> 蕭郁蝶對著柳綺雯做了個鬼臉:“柳典樂,拜托,你不要總是跟沁舒說一樣的話好不好?!?p> 柳綺雯則對著白沁舒無奈地笑笑。
“罷了罷了,”白沁舒也無奈地笑笑,“我們以后還是別提她這個嗜好吧。”
話畢,三個人皆哈哈大笑。
“怎么不見其他人呢?!绷_雯四處張望。
“趙元兒在屋里睡覺,秦雙燕說讓宮人領(lǐng)著她去外邊逛逛?!卑浊呤婊卮鹬?。
柳綺雯不禁凝眉:“她怎么到處亂走啊,還好有宮人相伴監(jiān)視?!?p> “是啊,要是透漏了什么風(fēng)聲,我看她怎么辦?!笔捰舻恍嫉卣f著秦雙燕。
“郁蝶,她爹是朝中的重臣秦中,她自然就比較驕橫了。你少惹她,否則,以她的性格,什么事都做得出?!卑浊呤嫣狳c著。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绷_雯和解著,“趁她不在也好,今天的正選結(jié)果也出來了,我特地來告訴你們的?!?p> “真的啊,說說?!笔捰舻行┢炔患按?。
“今天的勝出者分別是碧詩燕,秦霜霜,錢詩詩和顧蘭芝。其中那個碧詩燕,演奏的是柳琴,是個厲害的角色呢。”柳綺雯正色說道。
“那其他人呢?”白沁舒問道。
“其他三個雖然勝出,但是天資一般?!绷_雯接而又說,“你們知道么,宮女們以及司樂監(jiān)的女史們依據(jù)你們勝出的十六人的特色及資質(zhì),在你們當中評選出了六個最杰出的人物呢。現(xiàn)在宮中都傳開了,她們都稱這些人叫‘司樂六杰’呢?!?p> “是哪六個呢?”蕭郁蝶有些好奇。
“這第一名,”柳綺雯看著白沁舒,眼里滿是贊賞,“是白沁舒呢。”
“真的!”蕭郁蝶說完便抱住了白沁舒,“我就知道你很棒!”
“快放開……”白沁舒有些害羞,“哪有兩個女兒家的,這樣抱來抱去的……”
蕭郁蝶偷偷地笑笑,然后繼續(xù)問:“那接下來的五個呢?!?p> 柳綺雯笑了笑,便直接爽快地說:“接下來的五個,分別是,起舞的單若嫣,敲編鐘的顧蕊瑤,演奏柳琴的碧詩燕,彈琵琶的林詩詩?!闭f到這,柳綺雯突然不說了,見自己把蕭郁蝶給弄急了,她便一口吐出,“還有最后一個,彈古琴的蕭郁蝶?!?p> “真的!原來還有我的啊……”蕭郁蝶覺得很意外,她沒有想過還有自己的份的……
這時,柳綺雯用手分別握住白沁舒和蕭郁蝶兩個:“好好努力吧,我看好你們。”
蕭郁蝶這心啊,是一陣一陣地感動。
但是,她們?nèi)齻€卻沒有注意到她們身后的趙元兒,正怯怯地躲在門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