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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

輕點撥論十日案 喝香茶說朝廷事(下)

十里 十里紅妝 3179 2010-04-12 15:45:34

    綠樹成蔭,蒼松翠柏之間,一襲黑衣的男子靜靜地跪立于屋前,而從他微潮的衣衫以及帶著露水的發(fā)梢上,略略可以知曉此人所跪的時間,也許,并不短。

  晨曦微露,陽光灑下,靜靜的院落里散發(fā)著一種淡淡的焚香,似乎很遠,又似乎就在身邊。就在這時,院落前的屋子的門被人“咿呀”一聲打了開來。

  “見過主上!”黑衣男子越發(fā)將頭低得深了幾分,僅僅只看見來人穿著青白色的長衫,足下踏著一雙暗以金絲銀線所繡的朝靴,而其他則什么都看不見了。

  “噓,小聲點,大清早的,別擾了人清夢!”清亮的嗓音配著調皮的話語,偏偏說話人的語氣,卻令人覺著冷入了骨髓。

  “是!”乖巧地壓低了聲音,黑衣人起身,略略向后退了數(shù)步,而頭,卻從不曾抬起,他明白,不該過問的不過問——就比如擾了誰的清夢,當然,不該看的也不看——就比如他所效命的主上的容顏,以及身份。

  “說吧!”被稱作為主上的男子,小心地將門合上后,才走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前,問道,“如何了?”

  “失敗了!”黑衣男子用最簡潔的話將結果呈現(xiàn),而后才說道,“我們的人偷到了鑰匙,不過進去后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而未免麻煩,底下的人已經(jīng)按主子的意思將書院的書閣焚毀了,如此相信無論是誰,應該都查不出事實的真相,即使要查應該也只能查到呂丞相那邊,只是一旦事情懷疑到呂丞相那的話,恐怕反而會便宜了那宮里的娘娘,此外,萬年縣縣尉秦山亦卻湊巧的離開書院去了山頂?shù)哪仙剿拢巯抡恢浪?,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p>  “呂丞相若真找上了宮里的那位,那才好,小姑娘膽子不小,恐怕只有成了眾矢之的才會想到尋求保護吧,至于南山寺——如果那個林月容沒有太大的舉動的話,你們盯著點她,別讓她死了也就是了,至少在我發(fā)覺她的用處前,別讓她死了?!鼻喟组L袍的男子,邊思量著,邊命令道,“查查那個叫白及的家伙以及那南山寺,說不定有關那小皇子的事情真與這寺廟有關……而若那小縣尉知道了些什么,便就別讓他說出來!至于如何讓他不說,你們可以自由發(fā)揮?!?p>  “是!”黑衣男子再次低首,應下。

  “其他還有什么事情嗎?京里的情況如何了?”青白長袍的男子,閑閑地問道。

  “稟告主上,京里的人傳消息過來,皇上知道小皇子的事情泄露了,正秘密派人在尋找譚氏一門的遺孤,而且我們的人在宮里似乎還看到了葉孤文?!?p>  “賞金獵人葉孤文?”長袍男子微微有些詫異,“紅樓最近有什么舉動嗎?”

  “紅樓已經(jīng)接下了我們的買賣,正全力追殺譚氏一門的遺孤,不過那兩個孩子卻撞上了回燕云的薛意童,因此如今不太好下手了!”黑衣男子回稟道。

  “這么說葉孤文倒和紅樓沒什么關系嘍?”長袍男子沉聲問道,“也就是說紅樓并不是李雍和所掌控的那支隸屬帝王的力量了?”

  “是!”黑衣男子低頭應是,卻又說道,“不過最近紅樓似乎還接了一個買賣,似乎有人出高價,讓紅樓殺那位十七公主?!?p>  “哦?殺長安?”青白長袍的男子的身上分明一股殺氣迸出,“誰?”

  “屬下……屬下正在查,那人是借了我們的名頭而……而要求殺十七公主的!”黑衣男子一驚,不禁有些結巴,“不過那殺手似乎并未得手,非但未曾得手,似乎還落到了那十七公主的手上,因此……”

  “因此你不知道這是不是紅樓在做的一場戲?引我們上鉤的戲嗎?說來,若是紅樓要殺小丫頭,我還真是不得不救的?!鼻喟组L袍的男子掐住了黑衣男子的下巴,令他不得不抬頭面對自己,而后才緩緩地說道,“我不管這是不是一出戲,長安那丫頭,眼下卻不能死,你……明白?而且……有人借了我們的名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是,屬下明白!”黑衣男子仿佛未曾看到青白長袍的男子的臉一般,雙目里,居然波瀾不興。

  “不,你不明白!”青白長袍的男子搖了搖頭,突然手一緊,力一施,黑衣男子的脖頸已經(jīng)被人折斷,連最后一個驚駭?shù)谋砬槎紒聿患白龀觥?p>  “出來吧。”青白長袍的男子走至水缸旁,邊是洗著手,邊對著一處樹影處,說道。

  “看來你知道了!”樹影處出來的人也是一襲黑衣,只不過那人比之剛才的黑衣男子要磊落許多,面對青白長袍的男子非但沒有下跪,還肆無忌憚地直面著。

  “有事?”青白長袍的男子不答反問道。

  “你焚了書院的書閣,有人卻殺了那林姓學生的一家,我想你應該可以好好利用利用,來掩蓋一下你焚燒書閣的真實目的?!焙谝氯颂嵝训馈?p>  “哦?有人準備幫我們背黑鍋了?”

  “不,也許你選擇好了的人,也會很感激你的,對了,剛才說有人借了你的名頭,我可以稍稍提醒你一句,表面上看來,您的母親,似乎也為你演了一出不錯的戲?!闭f畢,黑衣男子也不再多言,幾個閃身,再次淹沒在了隱隱灼灼的樹影之間,只留得那青白長袍的男子,露著算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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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過午,幽深的谷地微微射下幾縷淡淡的陽光,臨時作為客院的院長書房內,卻已經(jīng)滿滿的立著許多人。

  十里淡然地看著這些熟悉的、不太熟悉的,又或者根本就是陌生的客人,卻又仿佛當他們根本就不存在。

  “取個香爐過來!”十里只是淡淡地吩咐著,自有人會按著她的要求為她取來香爐。

  “這谷地潮濕,香爐恐怕燃不出味道!”說話的是白及。昨夜他雖然跑去了南山寺,可半夜書院這里如此大的響動,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因為怕自家小主子遇上什么不測,便是興匆匆地連夜趕了回來,臨到清晨的時候才知道十里已經(jīng)移居院長的書院處,又急匆匆地趕到了這里,卻不想人家還在大睡,而一等卻是等到了現(xiàn)在。他開始有些明白青燈小和尚以及文竹屠夫為什么會認為他連夜趕回南山書院是一件白癡的事情了。不過還好,和他一樣做白癡事情的人很多,周圍這一圈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是大清早趕過來被罰站的。當然,也有人想要硬闖的,但有朝歌在,想要打擾十里睡覺的人,都得先問過朝歌手中的劍,雖然他不明白刀客為什么用劍?!

  十里絲毫不理會白及的話,今早她其實并沒有睡得太好,昨夜忙活到半夜,不想早上七早八早就有人來擾清夢了,雖說有朝歌擋在外面,可畢竟還是影響到了她睡眠的質量,若非因為這些來擾人睡眠的都是長得不錯的小兒郎,而她堂堂大女子又是素來是不和小兒郎計較的,否則這些人,恐怕都已經(jīng)去向閻王奶奶報道了!由此可見,其實她的氣度已經(jīng)很大,而且還是頗懂得憐香惜玉的。

  接過白及遞來的香爐,爐內正一幽火慢慢燃燒著爐底的香料,爐蓋一開,頓時便有細細的粉塵飄揚而起,由此可知,這谷地并未如白及所說的那般潮濕。

  十里淡淡地掃了一眼杵立于她面前,誰也不說話的眾人,慢慢悠悠地將那書院院長交付于她手上的那卷金帛點燃,而后緩緩燃盡,全然無視了眾人眼中那難以掩飾的驚訝,不過,再如何驚訝也只是驚訝,直到爐火熄滅,誰也沒有率先上前阻止。

  “這金帛內記載了一些關于我的東西,事關十年前的天相,但我,卻并不想讓你們知道這里頭寫了些什么。”十里淡笑著又半躺回了榻上,微斂下的琥珀色雙眼,卻泛著淡淡的寒氣。

  于是眾人皆默,又一陣,方由張滄海開口問了院長的去向。

  “我?guī)熓迥??”張滄海問道,昨夜他急急忙忙接了情報而去,卻帶來了更多的疑惑,于是急匆匆的趕回,卻發(fā)覺自個兒的師叔不見了,只留下一卷金帛給了一個十歲的女孩。

  “走了!”十里淡笑著,卻無意透露更多,只是問道,“那么你呢?怎么又回來了?林家被殺,你要查的案子的線索中斷了,不去調查林氏一門的血案,跑來我這里做什么?”

  “因為你值得我懷疑!”張滄海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想什么說什么,倒也讓十里有些欣賞,“我被派來暗查茶糧的事情屬于極少人知道的機密事件,恐怕同在京城甚得帝寵的秦大人,也不會知道我此來的目的,那么你,昨晚你的分析,又是從何而來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查茶糧?”

  “甚得帝寵?”十里別富含義地看了一眼白及,才說道,“他失寵了!”

  “……”眾人為十里的話,不禁一片沉默。

  “何況就你這大聲嚷嚷的性格,只怕不止是我,這里的小王爺,薛公子,白及,當然還有青燈和文竹恐怕也都知道了吧?!痹挳?,十里已然立起,目光所視正是院落的大門處,果不其然,那推門而入的,不是青燈小和尚以及文竹屠夫,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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