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亂(求推薦票)
“呵呵,”一聲輕笑打斷一室沉寂,那位元老級的的周氏出來打圓場了:“夫人,老婆子在這聽了半天,怎么覺這蘇丫頭的人緣好像還不錯啊!”可這話中似乎隱隱含著點(diǎn)什么,我一時半會兒還真聽不出來。
“那是,挺聰明的一丫頭。”莫大姑這樣的評價是福中禍,我更是心中沒底。
原本自傲的多了二十幾年的閱歷,在這些人精面前,也只算個黃毛丫頭了。
再次看看四周的人,我不由有些悲觀了。不知是不是心態(tài)不對還是怎么的,我看誰都似嫌犯似的!
莫大姑:不說她是第一個到場的人,連小姐身邊兩丫頭都是她挑的,有做這事的能力!當(dāng)然,那看似兇狠的實則為我解圍的巴掌,又是怎么回事?
方容:如果小姐死了,他一定會是現(xiàn)成的最佳受益人,為了防止那位鶴雪的小妾篡位,夫人一定會盡力讓老爺認(rèn)了他當(dāng)義子的,以保萬全……,雖然是他在幫我說話,可,如墨告密的事又該怎么解釋?
宋大娘:本來沒她什么事的,可一直跟我不對盤的她為什么會在這當(dāng)兒拐著彎幫我說話,想不明白,可疑……
最讓我看不懂的就是周氏:明明已是隱居中的人物,為什么會巧合的出現(xiàn)在那兒,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了,為什么已根本不管事的她會出言干涉此事,像似硬要來趟這混水,可疑……
甚至是娘,就如夫人所說,滅國之仇,為奴之恨,若有機(jī)會,也不是沒有下手動機(jī)的……
“那依大娘看這還怎么審呢?”夫人那張完美的面容,讓我不由生出想撕下來看看下面藏著什么的沖動情緒?
“老婆子可不敢作主,畢竟事關(guān)小姐,寧可錯殺也不能放縱了。但,也能了埋沒了功臣!”不愧是三朝元老級別,這話多圓滑。
“這丫頭人緣的確不錯?!狈蛉藨袘衅鹕?,卻是重復(fù)著周大娘的話,在眾人疑惑的忐忑不安中開口道“好了,今兒就到這,明天接著審吧!”
一干人等也都松了口氣,只要一天沒下定論,一切就有轉(zhuǎn)機(jī),不但是我的,也是那只幕后黑手的。
“等一等!”在眾人驚嘆不解的目光中,我微瞇了眼,揚(yáng)聲道。
錯過這一次,不知又會什么時候才能見這位夫人,既然她是小姐的生母,至少,她是可以排除嫌疑的吧。
我咬咬牙,從懷中拿出那早被體溫暖了的碎布:“夫人,這是我在小姐出事的地方的花枝上撿到的,跟當(dāng)時小姐身上穿的衣服顏色不大一樣.”
一室靜默中,眾人打量我的目光中都多了些意味。有驚喜的、有贊賞的、有思量的、更有看不明白了,小小斗室中,暗潮洶涌。
莫大姑上來把布片交到夫人手中。我卻緊緊的盯著那兩個小丫頭,可惜兩人都已臉白如紙,驚恐不安中,倒也看不出我這突來的一手,對她們心理有什么沖激了。
心中暗嘆一聲可惜,要是還有更好的機(jī)會,我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情況下拋出如此重要的證物的。形勢比人強(qiáng)啊。
此刻室內(nèi)靜靜的,連呼吸聲都幾乎可以聽見。
半晌,總算聽到夫的雖極力刻制仍有些激動的聲音,不復(fù)先前云淡風(fēng)輕:“蕓娘,叫紡織的管事張媽過來?!?p> 等等的時間永遠(yuǎn)讓人覺得時間漫長,我倒還并不心焦,倒是如墨在那段時間頻頻探頭,看那個張媽什么時候能過來。
張媽是個看起來很平凡的中年婦人,屬于平凡到放在人群中絕對不會引人注意的那種,可我知道,她那雙巧手,卻是府上人人稱道的。連娘都說,自愧不如。
她對著那塊碎布反反復(fù)復(fù)的辨認(rèn)之后,卻搖搖頭:“回夫人的話,我們府上從來沒有過這種布料?!?p> 目瞪口呆中,自以為是的最后一絲線索最終破滅,我心中隱隱發(fā)寒,那只幕后黑手遠(yuǎn)比我想象中的狡滑。
“沒有?怎么會?”夫人的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失望,一如我此刻的心境。
“讓我看看!”剛才只發(fā)一言后就沉默如故的方容卻在此刻出聲,沒什么指望,他一男的,還能搞清楚這些布料之類。
但事實往往會出乎我意料之外,卻聽得夫人輕笑一聲:“瞧我這記性,容兒家就是專門經(jīng)營衣料的,世代的皇商,這家學(xué)淵源的,準(zhǔn)錯不了?!?p> 啊,這位少爺家是經(jīng)商的,又是皇商,這富有自是不必說了,難怪會發(fā)生奪家產(chǎn)之類的事,不信,一貧如洗的家誰會去爭。
方容卻沒接這話頭,眼中閃過一抹悲色。
“夫人,我們府上一直都是從錦衣坊進(jìn)的布料,三十四年的老主顧了。而這塊布料,若我沒有看錯的話,應(yīng)是綿緞坊的出品,所以老奴敢斷言府上從來沒進(jìn)過這種布料?!被蚴怯X得自己的權(quán)威受到挑戰(zhàn),張媽沒等方容上前便搶著回道。
方容上前看了半晌,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算默認(rèn)了吧。
綿緞坊,我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還好,至少有個線策。
“好了,就這樣吧,把這三丫頭都送到柴房,分開關(guān)起來?!狈蛉说恼Z氣又恢復(fù)了先前的輕柔。一如她看不出喜怒的臉。
“夫,請你一定要照看好小姐?!痹谂R出門時,我突然回頭說大聲的喊出這出這一句來,因為,現(xiàn)在,只有她才知道一切真相了。這話,不但是給那位夫人聽的,我更是說給其它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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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慢慢降臨了,我抱膝坐在地上,只覺得身心皆冷。有什么東西在身邊蠕動,下意識摸去,毛茸茸的,帶著暖暖的溫度,飛速從我手中溜走,這又是什么,硬殼,細(xì)腿……
“啊……”一聲慘叫響徹整個柴房。
不是我,是隔壁關(guān)著的一丫頭。前面慢騰騰的傳來腳步,夾著很不耐煩的叫囂:“鬼叫什么……叫魂啊……”
“蟑螂……還有老鼠……好可怕……大娘……救命啊……”可憐希希的聲音,不是先前在園子里的丫頭,而是另一個。
“這是柴房,不是小姐的閨房,蟑螂、老鼠……算什么,怎么著?跟小姐身邊久了,還真自己也當(dāng)個千金小姐了。”那聲音搶白一句后,揚(yáng)長而去,只留下隔壁丫頭低低的抽泣。
“大娘,求你,……至少給我點(diǎn)盞燈……,這里好黑……,我怕……!”隔壁丫頭近乎絕望的企求聲,也無法打動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
是的,我先前摸到的也正是這兩種生物,只不過我還沒叫出聲來就被人搶先了,縱然在前世,我算個大膽心細(xì)的人,平生唯二所怕就此二物,平日見到一種,也會驚叫連連,可經(jīng)過隔壁這位這番鬧騰,我反倒平靜下來,這神經(jīng)仿佛變得麻木了似的。任憑這些東西在我眼前登堂過室。
又或者,心知肚明,縱然叫出聲來,也只能落得如隔壁丫頭被人搶白一番暗自低泣的下場,這樣一想,也放只能呼之任之。
原來,人在被于未來的不確定的恐懼所侵蝕中時,其它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計。
吱吱吱,是老鼠在我耳邊磨牙,嗖嗖的,是蟑螂快速進(jìn)進(jìn)出去。我這一大活人,估計在他們眼中也是被直接無視了。
淚,不知何時悄然流落,前世看那什么格格,她在被關(guān)牢里,還能寫首‘走進(jìn)一間房,四面都是墻,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dāng)時自己看得樂不可支??勺约荷硖庍@老鼠蟑螂之間后,才知道,那也不過是電視劇,真的身處這種環(huán)境,別說寫什么打油詩,能保持平常的心境,不被這無邊的黑暗吞蝕了心中的希望就很不容易了。
我蜷縮成一團(tuán),茫然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