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么死的?”盧栗驚道,“難道也是死種嗎?”
湯璇仔細檢查了一番:“面容安詳,內(nèi)外無傷,體內(nèi)隱有死氣,這就是嗎?”她看向余若歌背上的魔劍。
小紅道:“沒錯,快把尸體都燒了,快點。”
“原因?”
“我認(rèn)為怖道宗要借這些被下死種的尸體傳播死氣,快燒了他們?!?p> “尸體不會這么快腐爛。”
“怖道宗邪法不能以常理度之,死種萌發(fā)后死氣會迅速凝聚,怖道宗隨時會引爆他們,公堂里高手多自然不怕,你們卻沒本事阻止?!?p> 湯璇沒有立刻答應(yīng),而是選擇用魂念聯(lián)系雷輕名,他的真身離府衙不遠,本該可以聯(lián)系到,但她的魂念投出去后卻沒了回音。
余若歌背后魔劍突然出鞘,破開牢房大門,露出外面的一片昏暗。
魔劍重新飛回,小紅道:“不太妙,怖道宗竟然在喚雨?!?p> 四人跑出牢房,只見天空鋪滿了厚重的烏云,時不時有電光流竄,秋風(fēng)漸起,塵煙漸高。
余若歌問:“怖道宗會喚雨?”
“至少得有三品實力才行,說明怖道宗來了一位長老級別的人物?!毙〖t道,“我不明白,杉州城現(xiàn)在高手那么多,為什么要鬧出這么大動靜?”
銅黃色的偃甲人從空中飛過,發(fā)現(xiàn)幾人,降落下來,對湯璇道:“小姐,這天氣有古怪,我的魂念傳不遠了?!?p> 信號不好了?余若歌抬起頭,耳邊聽到輕微的哭聲。
他閉眼凝神,發(fā)現(xiàn)哭聲是從附近街坊中傳來的,且不止來自一人:“娘,娘,你醒醒?。 薄暗?,你怎么了?”“囡囡,你別嚇我,睜開眼好嗎?”“大夫呢?快請大夫!”……
余若歌眉頭緊鎖,道:“周圍發(fā)生什么事了?”
雷輕名道:“街上許多人莫名昏迷。”
小紅道:“不是昏迷,是死了,怖道宗……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給人下死種的同時也會對自身肌體產(chǎn)生損傷,就算要散播死氣,也不該用這種傷人傷己的方式?!?p> 公堂方向,一個個人化作光點,趕往附近街道查看情況,湯璇頓覺糟糕:“大哥,雷叔,你快去保護大哥?!?p> “是?!崩纵p名看了余若歌一眼,迅速離開。
余若歌鼻子一涼,抬起頭,冰冷大雨傾盆而下,瞬間就打得人難以睜眼。
盧栗在頭頂聚集靈力,化出一個半圓的透明傘面,將雨滴擋在了外面,四人借此回到牢中避雨。
余若歌突然感覺很冷:“這雨也不正常?!?p> 小紅似乎很震驚:“難道說,這是亡泣?”
“什么東西?”
“怖道宗的絕招,雨水中混合死氣,上輩子他們也只用過一次,是在宗門被圍時,因為搜集這么大量的死氣根本不是件簡單事?!?p> “就像只有一枚核武器?!庇嗳舾桦p手環(huán)抱,瑟瑟發(fā)抖,他蹲下來,希望蜷成一團能帶來一點暖和感覺。
其余三人都只淋到一點,靠靈力驅(qū)散了侵入肌體的死氣,湯璇見余若歌難受,試圖用靈力幫忙,她今年剛剛成為四品靈修,不怕余若歌免疫掉。
但即便如此,效率也是大減,她花了比預(yù)想更多的靈力才讓余若歌恢復(fù)正常。
湯璇道:“也就是說怖道宗……”
話來不及說完,身后一陣響動,幾個本已死去的獄卒突然站了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向他們。
獄卒們生前就沒多少修為,當(dāng)然不是幾人對手,三兩下就被壓制倒地。
小紅道:“砍斷手腳腦袋,只要有一肢還在,他們就會繼續(xù)活動?!?p> 湯璇照做,這種時候她才會相信小紅說的話。
莫持不曾見過死人復(fù)生的場面,心中驚恐,問道:“這就是他們的手段?”
余若歌坐在地上,看著屋外大雨,道:“我在丘蘭村時殺了幾百個,破壞了兩處陣眼才讓其余尸傀停止行動,不知道這次還是不是用陣法支撐著尸傀活動?!?p> 小紅道:“之前那個人是本身實力不過關(guān),才依靠了陣法。而且死種制造的尸傀也無需陣法維系活動。”
余若歌看向其他三人:“你們沒覺得行動滯澀吧?”
“沒有?!比舜鸬?。
小紅道:“除你之外,活物體內(nèi)都多少有點靈氣,丘蘭村時那三個公差不能動是因為體內(nèi)靈氣被限制了流動,這種陣術(shù)能影響一個小村已經(jīng)是極限,何況杉州高手眾多,布陣也不是那么容易?!?p> 盧栗鼻子動了動,表情忽然嚴(yán)肅,站到門口,凝視雨幕,道:“有人在那,王子殿下,請帶余若歌往里走。”
“不對,你們別動?!睖聪蚶畏窟^道,在那里有一個不尋常的影子來回抖動。
余若歌想起牢中似乎還有幾個囚犯,遂出聲問道:“里面的人,還好嗎?”
“他們很好?!蹦硞€陰沉的聲音回答,緊跟著是一陣“吱呀”聲,那是一扇扇牢門打開的聲響。
牢房里的燈滅了,過道中只剩下緩慢靠近的腳步聲,規(guī)律且令人窒息。
湯璇冷哼一聲,揮手去除余若歌的窒息感,道:“你是怖道宗何人?”
“嘿嘿嘿嘿,無名小輩爾,姑娘長得不錯,我都有些舍不得把你煉成尸傀了。”陰影中的人說。
“裝神弄鬼?!睖种谐霈F(xiàn)一個光球,朝著暗處丟了過去,但卻什么都沒照出來,像是丟進了墨水一樣消失了。
小紅對余若歌道:“墨影,怖道宗四法王之一,靈修兼魂修三品,他竟會在這里,湯璇打不過他?!?p> 余若歌抽出魔劍,慢慢站了起來,不管什么法王還是三品,他不信品級之中還有魔劍破不了防的家伙。
另一邊,盧栗看著雨幕中的飄渺身影,表情逐漸變得憤怒:“你是輝隱族,竟然和邪道走在一起?!?p> “邪道?呵呵,那你們是正道?少在那大義凜然,念在同族份上,你讓開,我只針對王子?!?p> 莫持覺得此人聲音耳熟,問道:“你是誰,我認(rèn)識你嗎?”
“當(dāng)然認(rèn)識。”雨中的輝隱化作人形,他帶著斗笠穿著蓑衣,半張臉被陰影覆蓋,“我的乖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