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那個挨千刀的竟然是戎狄人的種,虧我信了他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了!”劉存怒氣沖沖的來到正堂。
南宮星打了個哈欠,在一旁附和道:“確實,信了一個外人這么多年,差點就被他架空了,這大都督當?shù)目烧娣Q職?!?p> “星兒!”南宮宿呵斥著她,南宮星這才翻了翻白眼,熬了一夜把她困得不行,只見她一靠在椅背上就睡著了。
劉存看著她的臉,良久嘆了口氣:“其實郡主說得對,我本來就不是封疆之才,要不是公爺當年保舉,我寧愿跟老曹換一換,我去守定州!”
“父親既然選擇你統(tǒng)領(lǐng)并州,自然是有他的深意,只是這些事情不是我一時半會兒就能想得通的?!蹦蠈m宿道。
如果有外人聽到二人的交談一定會震驚不已,堂堂并州大都督,正三品的封疆大吏,竟然曾經(jīng)是神隱公帶出來的將領(lǐng)。
這些往事就連南宮星都不知道,只有曾和南宮昌走南闖北的南宮宿才了解。如果不是這些往事,先前劉存也不會那么不顧自己的性命擋在南宮宿面前。
“小姐真的和公主殿下長得很像,當初老五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就是這個性格一點也不像公爺?shù)呐畠?!”劉存看著南宮星的臉,笑著說道。
南宮宿微微頷首,看向妹妹的神情也帶著一絲柔和,劉存此時開口說道:“殿下,定州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下午我會帶著大軍前往,那里危險你和郡主還是回京吧!”
“父親這一次讓我們出來,除了有讓我來看看你以外,還有想讓玉英去徐叔叔墓前看一看,不到定州這些事情是完不成的?!蹦蠈m宿搖了搖頭。
“公爺也是,我去年還聽說公爺還能拉開當年的王弓,結(jié)果什么事都讓你們兩個孩子操勞,真的是……”劉存吐槽了一句南宮昌。
南宮宿笑笑沒說話,起身把南宮星抱起來,沒有驚擾她的睡夢,劉存起身送他到府外,南宮宿停下腳步說道:“劉叔,有些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年,你也該放下了,你要知道逼一個人死哪有這么容易?!?p> “這不是小事,這是我們的恩怨,老徐平白無故的送死,我們這些老兄弟們可不能當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這輩子如果非要我回京城,除非那人死!”劉存臉上帶著一絲決絕。
南宮宿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勸不住他,剛要離開時,劉存叫住他,把一塊帶著神秘圖案的玉佩送給他。
“如果殿下不是把玉英那丫頭娶進門,這個禮物我寧愿窩在手里一輩子也不會送給你,替我們老哥幾個照顧好徐丫頭!”此時的劉存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精明。
南宮宿沒有拒絕,輕輕的把南宮星放到馬車上,看到一旁睡的同樣香甜的徐玉英,伸出手來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即便沒有劉存的話,他這輩子也不會讓玉英和星兒受委屈的,過去她已經(jīng)受了太多的委屈,接下來就讓自己替她抗下這一切吧。
馬車緩緩朝定州的方向駛?cè)?,路上一行人看到許多面露饑色的災(zāi)民,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定州現(xiàn)在的局勢已經(jīng)岌岌可危。
正如南宮星猜測的那樣,戎狄派兵從兩翼包抄定州城,沿途村鎮(zhèn)都被掠奪一番,這些人多數(shù)就是從那里逃難而來。
一行人到了駱河驛,天色暗了下來,南宮宿就下令原地休整。與青陽驛遇到的詭異事件不同,駱河驛除了人去樓空外,沒有讓南宮星感覺到一絲異樣。
“主上不久前來過這里,這是白衣侍特有的打掃戰(zhàn)場的方式。”常逸看到驛站地面上的痕跡,立刻做出了判斷。
“你的意思是駱河驛也跟青陽驛一樣,被戎狄滲透了?”南宮星眨著眼睛,常逸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這一路上無論是那五百鐵面軍,還是京城外的那個小館驛,再加上并州城中的內(nèi)奸,處處都充滿了戎狄安插的暗線。
什么時候戎狄的實力如此強大,竟然能把景國邊防三州滲透的如此之深?就連南宮宿也是臉色凝重,看向定州的方向帶著一絲隱憂。
屋頂上,南宮星被南宮宿拉起來觀星,南宮星的眼睛變成深邃的藍色,緊接著說道:“戰(zhàn)況對我們不利,他們的兩翼的合圍快要完成了?!?p> “你能看到淮云淺帶領(lǐng)的那支隊伍現(xiàn)在在哪嗎?”南宮宿臉色微沉,南宮星看了看,隨后搖了搖頭:“不能,淮云淺身上有什么東西阻擋,我看不到他任何氣機,也看不到他們那一支白衣侍在哪?!?p> 看到這一幕南宮星心里也是一沉,這幾天忙著趕路沒有看星象,他不會出什么事吧?
想到那個惹人厭的娘娘腔,好歹他也幫過自己幾次,也是自己的朋友,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南宮宿嘆了口氣,現(xiàn)在定州的局勢撲朔迷離,只有到了前線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淮云淺這支生力軍了。
“哥,我也看到秦州軍到了定州附近,現(xiàn)在應(yīng)該駐守在清水谷,阻攔戎狄的合圍之勢?!蹦蠈m星把目光投向前幾日便出發(fā)的秦州軍。
得到這個消息,南宮宿這才松了口氣,清水谷是從并州前往定州的必經(jīng)之路,一旦被戎狄奪走,那定州的局勢只會更加兇險。
還好秦州軍的統(tǒng)領(lǐng)也深知這一點,沒有帶人直接進入定州城,而是布重兵在清水谷,維持著朝廷通往定州的聯(lián)系。
“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出發(fā),中午時分就能到達清水谷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情況如何,一切小心!”二人下了樓,南宮宿對著所有人說道。
徐玉英臉色有些擔憂,等到十七他們離開后,她才看向二人說道:“明天你們就不要一同前往了,現(xiàn)在定州太危險了,我怕你們出什么意外。”
“嫂嫂你這是什么話,我們危險你就不危險了?”南宮宿反駁著她。徐玉英搖了搖頭,緊抿紅唇說道:“我和你們的身份不同,只是一個普通將領(lǐng)之女,可你們背后是神隱公,是整個南宮家,你們絕對不能出意外!”
“徐玉英,你不要忘了,你現(xiàn)在不是徐赟之女,是我南宮宿的妻子,也是南宮家的少夫人,別總把自己擇出南宮家!”南宮宿喊著她的全名,提醒著她現(xiàn)在的身份。
徐玉英低下了頭,眼眶中帶著一抹淚花。她習慣了自己是叛臣之女,習慣于自己本來就是不值錢的命。
南宮宿把她抱在懷里,雖是呵斥但更多的是寵愛:“我警告你,以后再敢說你南宮家,我就把你關(guān)在家里,什么時候你適應(yīng)了我妻子的身份,什么時候才能出來!”
徐玉英擦了擦眼淚,她以后要習慣自己是南宮家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有人會心疼她累不累。
翌日一早,他們就朝著清水谷的方向駛?cè)?,昨日南宮宿算腳力算的很精準,午時前后他們就到了清水谷。
只是原本的塞上江南,此時卻駐扎著數(shù)千人的士卒,他們看到南宮宿等人的馬車后,立刻阻攔了他們。
直到南宮宿拿著自己的玉牌送到將帳后,一個身著甲胄的將領(lǐng)匆匆前來,看上去他的腿上還有著暗傷。
“世子殿下?”秦州統(tǒng)領(lǐng)吳昊拱手喊道,南宮宿這才掀開車簾,看清他的臉笑道:“我就猜是吳將軍駐守,多年不見腿傷可好?”
“殿下記掛,我這條腿啊除了走路還有點跛,幸好腿保住了!”吳昊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道。
在吳昊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下了馬走進了軍營,徐玉英這種見慣這種場面的人倒沒什么好奇心,然而南宮星和十七卻覺得處處新鮮。
南宮宿聽到吳昊的介紹后嘆了口氣,沒想到定州的局勢危急至此,特別是兩側(cè)的敵人距他們只有四十里,一天時間就能到達。
“說實話,末將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辦法,手上只有八千人,再加上秦州軍訓(xùn)練不佳,難說能擋住幾天?!眳顷辉趲泿だ餂]有隱瞞自己的難處。
南宮宿也頗為無奈,南宮星則是趴在沙盤上看著這里的地勢,突然說道:“哥,你說如果下一場大雨,是不是就能多拖延幾日?”
“郡主有所不知,定州這邊氣候一向少雨,更不要說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基本上數(shù)月沒有雨都是常事?!眳顷粨u了搖頭,只當是小女孩的賭氣之言。
南宮宿則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問道:“如果下一場雨當然是好的,只不過這個天誰知道能不能下雨!”
“試試就知道了!”南宮星賣著關(guān)子,隨后只見她在營地里找到了一個水草充沛的地方,突然跪了下來。
這可把吳昊嚇了一跳,剛要急著把她扶起來,突然就聽到南宮星神神叨叨的說道:“求求了,下場雨吧,下場大雨吧!”
吳昊逐漸石化,只見南宮星這么神神叨叨的跪了幾次后,然后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手說道:“搞定!”
吳昊翻了翻白眼,剛想讓她別鬧了,突然遠處打了一道雷,大風也起了,他站在風中徹底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