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后也反復(fù)琢磨了瑞國公主的用意,覺得以她如今的境遇,也沒什么可值得人圖謀的?于是便安心禮佛,瑞國公主再上門來,該怎樣就怎樣,也不去刻意奉承?母女二人之間閑談倒也相得。
瑞國公主也不覺得受了冷待?反而覺得沒人刻意逢迎自己,倒也落了個自在。
閻貴妃聽說公主日日去慈元殿請安,氣的腦門生疼,仁明殿為此更換了幾茬茶具。
理宗皇帝聽聞此事便也驚疑不定?跑去女兒跟前言語試。
誰知瑞國公主翻了個白眼,質(zhì)問道:“您即沒廢了皇后娘娘的尊位,那她就是女兒的嫡母。我與母后請安有什么不對?偏讓人說女兒沒了規(guī)矩,才顯得您疼我不成,父皇該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您的事情我不摻和?我的事情您也不必多說?
說著不耐煩地擺擺手,手里拿著棋譜琢磨,看也不看理宗皇帝一眼?!?p> 理宗皇帝到被女兒給搶白了,沒脾氣地與董宋臣嘀咕著:“朕不是養(yǎng)了女兒?而是養(yǎng)了祖宗,董宋臣脖子一縮不敢搭茬?只說公主與您親近您呢?”
理宗皇帝想了想還是不安?生怕女兒被人蠱惑了,想出什么幺蛾子來坑謝皇后一回,如今朝廷內(nèi)憂外患,后宮不易再起風(fēng)波?與又去了謝皇后處,話里話外讓謝皇后擔(dān)待些,要是公主有什么不對?莫與她一般見識?
謝皇后好笑地搶白理宗皇帝道:“哪有官家您這樣做父親的,眼見著公主懂事了,愿意來親近我這個嫡母,臣妾好不容易有女兒孝敬,高興還來不及呢?您又來挑撥生事,是何道理?”
理宗皇帝一著急說了實話,道是:“你就不好奇嗎?好端端地嘉怡,為何日日上門來請安?”
謝皇后無辜地說道:“好奇有什么辦法?她不說緣由臣妾也只能等著,難不成直接問到面上去,為了臣妾心里明白,就要傷了孩子的心不成?”
“那自然是不能的?理宗皇帝忙說道,又囑咐謝皇后,嘉怡來梓潼這里來,凡是吃的喝的梓潼都精心些,想想說的夠直白了,便提著滿肚子的不解走了?!?p> 就差沒明著說讓謝皇后小心些,免得被兒女算計了去?
看著理宗皇帝出了慈元殿,謝皇后才哼了一聲,心道良心到?jīng)]有都讓狗吃了,便又低聲問白嬤嬤:“可查到了是為什么?”
白嬤嬤心力憔悴地回道:“公主體己的人沒辦法打聽?咱們的人湊不上去,也不知根底?又不敢深問?”
謝皇后認(rèn)命地說道:“成了,您也不要四處打聽了?索性由著她吧,要是有什么謀算?遲早也會漏出來,該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必官家也會盯著嘉怡的?!?p> 還真被謝皇后猜到了,一出了慈元殿,理宗皇帝就吩咐董宋臣盯著公主些。
董宋臣滿臉苦澀的接了這個燙手的任務(wù)。
黃蓁接過阿婆手里的帖子,才想起賈云惠的婚期定在九月。
看了帖子后說道:“惠妹妹的日子定的好,待成親三日后回了門,恰巧又趕上了中秋節(jié),討了媳婦闔家團圓,豈不是妙哉?”
阿婆湊趣地說道:“姑娘,您也該將衣服首飾準(zhǔn)備起來,這可是您自生了哥兒后,首次出門應(yīng)酬呢,要體面些才是,外面知道您能出門應(yīng)酬了,怕是邀約的帖子會不間斷?”
聽阿婆這樣說黃蓁嘆了口氣,接著就是中秋節(jié),進宮里朝見是避免不了的?總不能接著抱病吧,想著又要應(yīng)付閻貴妃,心里便膩歪的不行?吐槽道:“要是能守在屋子里不出去多好?”
“您小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您說外面的果子比家里好吃,外面的燈籠比家里的明亮,外面的人也比家里多,那時的您啊,恨不得日日都是中秋端午才好呢?”
聽阿婆提起小時候的事來,黃蓁也來了興致,說道:“那時后我出去,爹爹便讓我坐在他肩膀上,遠處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目之所及都是熱鬧,從城隍廟街頭逛到街尾去。
什么時候路上沒人了才肯會家去,一進去那條路,就能見您提著燈籠,拉著雀兒等在門口,說道這里見阿婆滿臉黯然,知道阿婆又是想起了雀兒,黃蓁好幾回都想告訴阿婆實情?可又怕阿婆不慎漏了破綻出去被有心人看見,都咽了回去?!?p> 見阿婆難過黃蓁便岔開了話問道:“今年的節(jié)禮又得勞您安排了,賈家在臨安府的宅子只有兩進,松江府來送親的人怕是安排不下?相熟的女眷倒是可以住在家里來。
你抽空去趟賈家,跟賈夫人說一聲,讓她有事不要客氣?”
阿婆忙收起了哀容,說道:“那老奴先試探著問問?賈夫人另有安排也說不定?只是賈家辦喜事,免不了要與杜夫人遇上,也是晦氣的很?”
黃蓁還真沒想起這茬來?
見阿婆憂心忡忡的便為了哄她,故意傲嬌地說道:“您忘了,我如今可是敕封的正二品縣主,杜夫人不過是五品?見了我若敢放肆,我伸伸手指就能碾壓她?!?p> 阿婆聽了頗覺得痛快,解恨地說道:“那個壞婆娘,當(dāng)初還敢看不上您?整日挑三揀四目中無人?偏杜少爺弄大了歌姬的肚子,如今誰不背地里笑話她?”
黃蓁覺得阿婆少有幸災(zāi)樂禍的時候,冷不丁的這樣倒也可愛,便順口說道:“您這話是不通的?便是杜夫人有心看得上我,那也得我看得上她兒子才行?
杜滸拿什么跟我們幫主比?簡直沒有可比性,您日后可莫要提起他來?免得掃了我的興致?!?p> 阿婆聽了老懷大慰,說道:“我們姑爺那可是人中龍鳳,什么人也比不上我們家姑爺去?又重情又會疼人,人品貴重又從不亂來的,大宅門里打聽去,那可是萬里挑一的人品。
誰有姑娘您的福氣大?滿臨安城的夫人,誰有您日子過得舒心?”
黃蓁聽了阿婆的口氣不像是在夸耀姑爺,倒像是在夸耀兒子,于是笑倒在榻上說道:“哎呦,只要一說起幫主的好處來,您就滔滔不絕的,我今日見了幫主,就給您老請功去,讓幫主多一份月奉給您,說著又吃吃笑個不停?”
阿婆無奈地說道:“您可別幫主面前說去,老奴要那么多銀子做什么?您不也說幫主萬里無一嗎?”
黃蓁忍著笑心里腹議著,心說我說的萬里無一,是指他在江湖上的成就好不好?可嘴上卻附和道:“是是是,我是得了良人,偷偷高興來著,說著又笑了起來?!?p> 正嘻鬧間陳世元掀簾子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青黛臉色發(fā)窘,她不過搬了盆花的功夫,誰知回身就見幫主站在門口,傾聽著屋里夫人說話。
青黛才要喊了句幫主回來了,就被幫主回頭瞪住了。
青黛覺得幫主的眼神太嚇人了,自己像是被上古兇獸盯住了一樣駭人,雖然沒見過上古兇獸長什么樣子?但還是要抽空跟紅瘦姐姐說一聲。
黃蓁收起了笑容坐起來,問道:“您怎么這時候回來了?前面不忙了嘛?”
陳世元笑著坐下,對著給黃蓁整理頭發(fā)的紅瘦吩咐道:“長安拿了好些料子回來孝敬,有兩匹秋香色薄絨料子不錯?嗯,還有兩匹藤葛色福字帶壽紋的妝花錦緞,找出來給阿婆送去,快過節(jié)了,給阿婆做兩身新衣服穿?!?p> 阿婆啊地一聲忙推辭說道:“那么罕見的料子,給老奴穿豈不是糟踐了?老奴瞧過了那細絨料子,還想著給您做件大氅,就用這秋香色的細絨吊里子呢?!?p> 黃蓁聽了抿著嘴笑著看了陳世元一眼,這兩人真是的?
陳世元聽了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溫和了,說道:“家里并不缺這些?再說我也不等著大氅穿,又對紅瘦說,愣著做什么?快去找出來給阿婆送去,我記得首飾里有對鑲嵌著瑪瑙的簪子,都給了阿婆吧。”
紅瘦看了黃蓁一眼,見夫人笑盈盈地聽著,便拿了鑰匙喊上青黛一起去。
陳世元莫名地看青黛一眼,明明什么也沒說?青黛卻莫名其妙地懂了,幫主偷聽夫人說話的事情不能提了?于是灰溜溜地跟著紅瘦出去,跟著紅瘦去庫房給阿婆找東西去。
阿婆不安地看著黃蓁說道:“姑娘,您看,這好端端的?”
黃蓁也納悶陳世元好好地怎么插手起內(nèi)院的事來,守著阿婆不能細問?但是陳世元給阿婆臉面,就是給自己撐腰,與是高興的說道:“什么好端端的?幫主即說給您,您就受得起?
鴉黃,讓人跟你紅瘦姐姐說一聲,將那藤葛色的料子送去針線房,這兩日桉著阿婆的尺寸趕出來,待到送節(jié)禮時您就穿上新衣服,再配上瑪瑙簪子,又富貴又端莊,將整條街的人都比下去?!?p> 一番湊趣的話逗得阿婆哭笑不得,只說逾了規(guī)矩不好?
黃蓁拉著阿婆的手說道:“幫主的話就是規(guī)矩,您只管聽了就是,咱們家什么沒見過?便是日日蜀繡緙絲也穿得起?莫讓幫主笑話我們家底薄才是?說著拿眼睛斜覷著陳世元?!?p> 陳世元繃著臉說道:“我賞阿婆體面,那是因為阿婆比某些人眼神好?說著瞪了黃蓁一眼,又對阿婆說道,還有事要勞煩您老再辛苦一回?!?p> 阿婆忙起身說道:“當(dāng)不得姑爺?shù)佬量?,您有事只管吩咐老奴?!?p> “您坐下聽著就好?也算是喜事一樁,我身邊的長安瞧中了夫人身邊的紅瘦,阿婆相機幫著說合一番,不過有件事要說到頭里,成親后要跟去廣州府安家?!?p> 阿婆看了黃蓁一眼,見黃蓁絲毫不意外?便知道姑娘已經(jīng)首肯了,于是爽快的說道:“既是姑爺吩咐的,老奴也要斗膽要先問個清楚?”
“您不必拘謹(jǐn)?有什么話您問就是?!?p> 阿婆看了黃蓁一眼,才說道:“長安不比長壽和長順,素日長在您眼皮底下知道根底,說著又看了黃蓁一眼,余下的話就不是她能問的了?!?p> 黃蓁明白了阿婆的意思,便接過去問道:“既然要相看,有些話便要先問清楚明白?我聽院子里的丫頭都說,那長安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在外面又是豪富一方的掌事。
可別這里娶了我的紅瘦,新娘子還沒家去呢?什么紅顏知己,青梅竹馬,外室通房,小妾的都冒了出來,想要娶我的丫頭,連念頭都得斷了干凈,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陳世元好笑地看著黃蓁,牙癢癢地恨不得咬上一口才罷休?可見黃蓁一副眉目清明的樣子,便也歇了調(diào)侃她的心思。
起身沖著外面看了一眼,見鴉黃守規(guī)矩地站在廊子下頭,才回身小聲說道:“長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身家干凈,沒有你說的那些糟污事情,為人重信守義,是位難得的好兒郎。
更值得托付終身,至于成親后的日子,還要看兩人的相處,長安目前就在前院,阿婆只管放心地去盤問?!?p> 阿婆得了準(zhǔn)話才高興地說道:“老奴信得過姑爺,不過為了紅瘦,老奴還是得親自走上一趟,姑爺看重的人,必是個好的,老奴這就相看去?!?p> ?。ù苏峦杲Y(jié))
大伙不妨猜猜?瑞國公主為何親近謝皇后,可以留言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