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蓁興奮地說道：“阿婆，那您瞧仔細(xì)些，若是過了您的眼，您再回頭找紅瘦說合去，要是成了，找個機(jī)會給我也瞧瞧，什么樣的好人才？也值得院子里的丫頭婆子們說嘴?！?p> 阿婆一笑點頭說好，便出門做媒去了。
阿婆才出了門便聽姑娘喊了一句道：“呀，陳世元，你發(fā)什么瘋呢？”
阿婆腳步一頓才想回身，便聽姑爺說道：“好人才，還給你瞧瞧，今日不收拾你，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p> “別鬧？陳世元?！?p> 屋內(nèi)傳來斷斷續(xù)續(xù)地嬉鬧聲，阿婆搖搖頭下了臺階，囑咐鴉黃道：“守著門，姑娘不叫人進(jìn)去？莫讓人闖了進(jìn)去?！?p> 鴉黃臉色一紅，忙低頭道了聲是。
阿婆便穿過二門奔著前院過去，心里想著幾個丫頭都有了好著落，自己也算是行了好事。
忽地又想起了雀兒，滿肚子的苦澀，心底嘀咕沒福氣的丫頭誒？怎么就落得了這么個下場？若不是嫁了湯駟那個惹事精？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阿婆忍著眼淚躲在二門地僻靜沒人處，消磨一會，待眼里的酸澀止住了，才去尋長安說話。
阿婆與長安說了會話，將該打問的也問過了，該探聽的也聽明白了，便喜滋滋地回來跟黃蓁報信，得知陳世元在屋里沒出來，便知趣地守在了外頭，不一會見鄒媽媽過來了，便攔了鄒媽媽，兩人說起閑話來。。
黃蓁扶著腰靠在榻上，不理陳世元的百般軟語溫存只是不說話？
陳世元好笑地說道：“夫妻倫敦乃是天經(jīng)地義，陰陽調(diào)和之第一等要事，誰還敢到你面前來置喙不成？你我夫妻高興就好，何須在意旁人想法？再說院子里都是你我體己之人，誰敢啰嗦便打出去，這院子可養(yǎng)不起祖宗？”
黃蓁繃著臉推開陳世元湊近來的臉，氣呼呼地說道：“再啰嗦沒完？先吩咐人將你打出去才是？今日你去虎嘯堂接兒子回來，我沒臉出去了，說著捂著臉不理他?！?p> 陳世元便攔腰將人抱到懷里，輕聲細(xì)語地哄著，答應(yīng)了好些喪權(quán)辱國的條約，才將黃蓁哄得笑了，便起身說道：“我今日有事情和父親說，便陪著父親用過飯再回來。
到時兒子也一同接回來，你用飯不必等我?！?p> 黃蓁起身拿了外裳服侍著陳世元穿上，說道：“您與父親有正事要說，便讓奶娘抱著孩子先回來，免得他們鬧騰，您和父親還的分出神來看顧他們?！?p> 陳世元捧著妻子的臉親了一口，道是：“好，都聽你的？你自己好好用飯，對了，紅瘦的事情定下來，就抓緊將喜事辦了，好早日打發(fā)她們回去?！?p> 黃蓁點頭應(yīng)了，遂送陳世元出去，出門見阿婆和鄒媽媽在廊子下說話，蓼藍(lán)和紫衣在院子里收被子。
見黃蓁送陳世元出去忙過來見禮，黃蓁見陳世元走遠(yuǎn)了，便招呼道：“都進(jìn)來說話吧?！?p> 進(jìn)了花廳坐下，又讓鴉黃倒了茶給阿婆和鄒媽媽。
鄒媽媽放下茶盞才說道：“方才長房那邊奶奶打發(fā)服侍的過來，說要見夫人，被奴婢攔了，說夫人喝了藥才睡下?！?p> 黃蓁聽了臉上火辣辣的，強(qiáng)壓著尷尬問道：“長嫂讓人過來見我，定是有事了，可問了什么事情？”
鄒媽媽不屑的說道：“說明日是長房大爺納妾的好日子，請夫人賞臉過去喝杯喜酒?！?p> “那媽媽是怎么回的？黃蓁問道?！?p> 鄒媽媽哼了聲說道：“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也舍得下臉子請您過去，自打您生了這兩位哥兒后，苦藥湯子就沒斷過一日？
連老幫主都體恤您，怕您累到，把哥兒們都抱去了虎嘯堂養(yǎng)著，替您看顧著哥兒們，您哪有精力去喝那便宜酒，不如奴婢替您過去，也算圓了長房的臉面？”
黃蓁思忖著，不過是納個妾室？自己讓鄒媽媽過去倒也不失禮，只是黃蓁沒看懂楊氏進(jìn)門后的操作？聽說陳世沂房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付氏過世還沒滿一年？
妻孝在身，楊氏不勸阻反倒通房小妾接連抬舉，倒是為何？看著行事也不像是糊涂的？
想不通也索性不在想了？黃蓁囑咐道：“你照著舊例一早過去隨禮，只說我身子不好，咱們這房禮到即可，與長嫂說幾句話便回來，切不可多坐耽擱？”
鄒媽媽聽了神色一凜，忙起身應(yīng)了，說道：“多虧夫人提醒？老奴險些被當(dāng)了槍使？奴婢瞧著長房奶奶也是精明在臉上的？連累的大爺一身罵名，遲早是要惹老幫主不痛快的？夫人您躲著些也是應(yīng)該？”
果然后宅沒有蠢人？見鄒媽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黃蓁遂不在多言？便打發(fā)了鄒媽媽忙去。
見鄒媽媽出去了，阿婆才憂心忡忡的問道：“長房奶奶這是要鬧什么？這大爺看著是個精明的，怎么一腦子漿糊，不會連累到姑爺與您的名聲吧？”
見阿婆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與陳世元，黃蓁心底一暖，于是安撫道：“分家出去的過日子的庶出兄長，便是連累也是有限的？
況且熱孝成親也能遮掩的過去？只說是家中小兒無人教養(yǎng)？可是妻孝尚滿一年，便又是通房，又是納妾地操辦，我倒是看不懂了？父親既然沒有說話，想必鬧不成什么來？”
阿婆來了急智說道：“姑娘，不如一會便將鄒媽媽將賀禮送過去，便說明日你有差遣，她不好分身，免得明日鄒媽媽去了，被長房那邊找借口強(qiáng)留住?！?p> 黃蓁一想還真有可能？以楊氏的為人，真要搞什么事情出來？沒準(zhǔn)還真會行此下策，先將人扣住，在打發(fā)人來說借用鄒媽媽幫著打下手，自己還真沒辦法？
夜里陳世元回來，黃蓁將事情學(xué)給他聽，陳世元聽了哈哈笑著道：“瞧把你們主仆機(jī)靈的？鄒媽媽都被你拖累的膽子小了？
又捏著黃蓁的鼻子恨恨地道，你就是個窩里橫的，只會在家里轄制我。”
氣的黃蓁拍開了他的爪子，揉著鼻子反駁問道：“我何時轄制你了？再說了？撐死的都是膽子大的，我這一世可是要長命百歲的?！?p> 聽了黃蓁的嘀咕，樂的陳世元抓了妻子過來，一頓挼搓，門外守著的青黛，看著蓼藍(lán)和紫衣拎著的熱水桶，嘆了口氣道：“這桶熱水又白打了?！?p> 紫衣甩了甩手臂說道：“說不得我們再拎一桶來，姐姐先用這桶溫的來應(yīng)付差事，我們說話就回來，說著一拉蓼藍(lán)，兩人小跑著去了廚房?！?p> 青黛不好意思地說道：“兩位妹妹受累了。”
次日早起，黃蓁打發(fā)了各位管事婆子，才坐下端起茶杯，就見阿婆便領(lǐng)著羞答答的紅瘦進(jìn)來。
黃蓁一看紅瘦神色，便知道這事情成了八九，怕紅瘦害羞忙打發(fā)人下去。
黃蓁拉著紅瘦坐在自己身邊，問道：“聽阿婆說仔細(xì)了？長安你也是見過的，儀表堂堂不說？最重要的還是頭腦靈活，聽幫主說凡是他經(jīng)手的鋪子，都紅火的不得了?！?p> 紅瘦紅著臉說道：“奴婢便是舍不得夫人，心里也慌得很，這一去要是再想要見您一面，不知到要何年何月了？有了煩心事連說個話的人也沒有，奴婢能不能不嫁人？”
說到底還是一個怕字？想想也是？千里迢迢地嫁去陌生的地方去，換做是誰都會心慌。
于是黃蓁安撫道：“可以不嫁人的？可是我怕你錯過了長安，日后沒有這樣合適的人給你？再說了，怎會是你一個人呢？還有長順和綠肥與你們一起在那里安家落戶，不過可不能說出去？
日后姑姑也會隨著過去，鄔泥涇的織紡，和染坊也會搬去那里扎下根來，你不過是先去一步而已，我們的人都會逐漸過去與你相聚?！?p> 紅瘦聽了眼睛一亮，思索了一會說道：“夫人，您放心，您與奴婢說的話，奴婢爛在肚子里也不會說出去，您日后一定也會過去的，對嗎？”
“是要過去的，不過時間上說不準(zhǔn)？要聽幫主怎么安排了，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們在那里舉目無親的，說著展開一張紙簽遞給紅瘦，你看看這個？”
紅瘦依言打開，見紙簽當(dāng)中寫著一個端正的翡字，心中明了，問道：“這是夫人為我取的名字？”
黃蓁含笑點頭說道：“記得你本家是姓王的，可對？”
見紅瘦點頭，便又接著說道，你名紅瘦，赤羽鳥又名翡翠鳥，古書上說翡翠鳥有一身紅色羽毛。如今你又要遠(yuǎn)嫁，便將這個翡字配了你吧？”
紅瘦見夫人不禁記得她的姓氏，還替她起好了名字，還有這么好的寓意在里頭，于是感動的淚眼婆娑，黃蓁見了心里也不好受？
抽出帕子替她拭了眼淚，說道：“我回頭便讓人去官府落了字，與綠肥的緣由一樣，你們伺候我一場，我不能厚此薄彼？你的身契同綠肥一樣，五年后我也會發(fā)還給你。
紅瘦欣喜地跪下說道：“夫人大恩，奴婢無以為報?！?p> “別跪著了，過好了日子就是報答我了，日后出去可是掌柜娘子了，要立起來，莫讓人欺負(fù)了去，長安要是敢慢待了你，你一封信回來，我讓幫主給你做主?！?p> 紅瘦本來嗚咽著點頭，又聽夫人為了安自己的心，連幫主也拉出來做旗子，便又破涕為笑道：“奴婢定會自己秉承夫人的教誨，絕不會讓人欺了去。”
阿婆在一旁聽兩人說的有意思，便忍不住的笑著道：“長安也是可憐的很，娘子還沒進(jìn)門呢？緊箍咒到是提前扣上了，了不得呦？”
黃蓁噗嗤一笑說道：“這話記在心里就是，任誰也不許說出去？不然平白的惹人笑話？紅瘦連連點頭，也覺得好笑，主仆幾人又說笑了幾句，才打發(fā)紅瘦出去?！?p> 阿婆說起紅瘦的嫁妝來，黃蓁說道：“還是依著綠肥的操辦，嫁妝挑著適用帶上船去，光有銀票放在身上不成？沒的新娘子過門兩手空空的，讓人小瞧了去?！?p> 阿婆連聲答應(yīng)了下來，說道：“就備著十余個箱籠抬上船去，老奴問過了，長安這回一行人七八位都是練家子，多拿些東西不妨礙？”
黃蓁斟酌著說道：“那也不能逾過綠肥去，不患寡而患不均，長順和長安都是幫主看重的人，住的地方又離得近，縱是她們自幾沒有心思？身邊的人也是防著的?！?p> 阿婆聽了黃蓁的話，反應(yīng)過來說道：“是老奴想岔了，那就都依著綠肥的來，從莊子上選個精干的婆子伺候，再選個伶俐的丫頭跟著?！?p> 黃蓁聽了頻頻點頭道：“務(wù)必要自愿跟去才好，選人的事情還是要麻煩陳叔去，不然撞進(jìn)別有心機(jī)的來，麻煩不說，還留了后患?！?p> 阿婆也反應(yīng)過來，出主意道：“老奴這就跟去跟陳管事說去，不能空著手過去求人？老奴在著一壇好酒，在加上兩包果子，您看如何？
（此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