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長而深沉,樹枝上綴著一層白霜,飛鴻凄絕哀婉的聲音不時響起。
像是給茫茫月色鳴奏。
穿行在婆娑樹影中的三個人緊緊挨著,攜手抵御寒冷。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追蹤在逃的犯人。
在工廠的時候,阿偉不知道去哪去了,不然就可以將他制服了。
曹志壓下心中想法,忍住沒問,同時又對自己的機智感到十分自得。
他從那個房間里找到了一頂女式假發(fā),聽到外面的動靜后,他就運用聰明的大腦想出了裝神弄鬼這么一出。
涼風習習,罪犯男人慌張失措,氣喘吁吁地打量著周圍。
他一直沒有停下,生怕真的有惡鬼索命。
但驚慌之后他已然亂了分寸,忘了曾經(jīng)自己也是個有信仰的無神論者。
心里后怕的同時,又升起了一股瘋狂而偏執(zhí)的暴虐感…………
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大不了,便亡命天涯。
他面目一狠,竟是轉(zhuǎn)身折返回去。
前有諸多能人:許仙,草蟒英雄是也。
采臣,亡靈騎士是也。
如今這樣一想,似乎也沒覺有多可怕了,甚至還有些興奮。
天理迢迢,自在人為。
看著迎面而來的男人,三人一愣,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又回來了。
而罪犯也愣住了,月光將他的臉蒙在陰影中,卻更加可怖。
他肩膀微微顫抖,似是在笑,卻有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停了下來,看向幾米開外的三人。
良久,嘶啞而又陰冷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你們……人還真不少啊。”他邊說著,邊將手往后腰伸去,掏出一直沒有扔的匕首,指向三人。
“不過……那又如何?”
三人表情不一,女人面露驚恐之色,無聲往曹志懷里縮了縮,低聲啜泣道:
“哥哥,我怕,保護我好嗎。”
軟玉入懷的曹某人,心里似乎受到鼓舞,但還是毫不客氣地把女人推開了。
他義正言辭地說:“你能不能不要夾,你一夾我硬不起來!”
言罷,與阿偉對視一眼,兩人點了點頭,向前一步,將妹子護在身后。
身后妹子一愣,沒想到撩到鋼筋混凝土大直男了,真乃晦氣!
兩人擺好架勢,準備與之一戰(zhàn)。
而在兩人背后的妹子臉上早已沒有了起初的驚恐之色,目光幽深,似水般平靜,盯著罪犯手里泛著寒光的匕首。
…………
風急了起來,野草紛飛,卻也營造出一種凄涼的氛圍感。也吹得兩名倒地不起的年輕人臉龐刺痛,不知是在外還是內(nèi)里,亦或二者都有。
他們兩人沒想到,原本平平無奇的罪犯居然這么猛,真是藏拙了。
“小子,姜還是老的辣,下輩子長點眼力見。”
罪犯擺弄著匕首,竟病態(tài)般用舌頭舔了舔刀尖上的鮮血,目光不屑地看著二人。
又看向無措驚恐的女人地說道:
“也罷,反正你們兩個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給你們看一點刺激的……”他咽了咽口水,“興許,你們?nèi)氯ミ€能做鴛鴦?!?p> 少女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向后退卻,卻一個趔趄坐倒在地。
邊退邊尖叫道:
“你不要過來啊……??!”
可憐曹志阿偉二人早已動彈不得,無法再保護這個菜鳥女人。
他們兩個閉上眼睛,不忍聽到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同時,心里也生出無限懊悔之意。
要是再強點,要是兩人不一意孤行,也落不得如此境地,他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什么也做不了。
可人總要為自己的年輕和一意孤行買單,可是,就這樣回天乏術(shù)了嗎?
期望不如失望絕望,就在兩人以為女人已經(jīng)慘遭毒手之時,一聲慘叫聲響徹夜空。
只見那罪犯跪在地上,身躬如蝦,捂著自己的下身痛苦嚎叫,哪還有起初兇神惡煞的模樣。
曹志和阿偉看到這一幕愣住了,忽覺下身一涼,對視一眼感慨道:
“這女人真狠??!”
優(yōu)秀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xiàn),這方面,女人是極成功的。
作為正義的伙伴,暴走克星,有時候偽裝是必然不可或缺的。
烏云不知道何時遮住了月光,遮住了秋雁,卻怎么也遮不住女人滿含殺意的心。
“你惡貫滿盈,骯臟卑劣,今夜即是你的死期!”
女人不復(fù)往常模樣,變得殺伐果決,完全和先前手無縛雞的形象聯(lián)想起來。
聽著女人冰冷的話語,曹志不由得心里一陣懵逼,這么一聽,還是那個夾子可愛一點,好一個扮豬吃老虎。
而依舊跪倒在地的罪犯,面龐猙獰,眼中的恨意夾雜著一絲恐懼,憤怒的嘶吼著,似心有不甘。
他緩緩爬起,怨毒地盯著眼前女人,而后掃了一眼不遠處攙扶而起的兩個年輕人。
匕首在女人的偷襲下早就掉落在地上,此刻烏云蔽月,夜色昏暗,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匕首落在哪里。
只見女人頗為熟練的擺了個格斗勢,朝剛被處了極刑的罪犯攻去!
罪犯看著映入眼簾的長腿,一聲冷笑,打算強行招架,并趁機抱住女人的腿,將其制服。
卻不料,女人途中將鞭腿改為正蹬,重重的蹬在了他胸口上,將他踢翻在地。
“臥槽,快看,他大意了沒有閃!”
阿偉一激動,扯著曹志的肩膀搖晃道,似乎是在為兩人先前不敵找尋借口。
曹志被這一搖,疼的齜牙咧嘴,揮打開阿偉的手,皺眉道:
“你特么弄疼我了,激動個啥,人家一看就是專業(yè)的!”頓了頓,“倒是你,好歹警校出身,花拳繡腿?!?p> “…………”
戰(zhàn)斗不知不覺接近尾聲了,終究還是女子專業(yè)技術(shù)過硬,在打斗中,取得了上風。
不必說充滿美感的直擺勾拳,也不必說那凌厲的腿法,光是她那精湛的攻防,就上罪犯吃味不住了。
只見她一個頂膝放倒罪犯,緊接著跟上裸絞,死死地用手肘勒住罪犯頸部,任由罪犯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
罪犯眼球開始充血,呼吸不暢,掙扎的力度降低了,眼睛卻瞪得像銅鈴,心有不甘。
少許時候,罪犯已經(jīng)奄奄一息,行動能力全無,離死不遠了。
終是應(yīng)了女子的那句話,夜空中,烏云退散,月光映照著罪犯死期。
確認罪犯死亡后,女子仰坐在地上,雙手后撐,大口喘著粗氣,目光如注,看著懵逼的二人。
曹志和阿偉沒想到女人這么彪悍,彪悍到不用解釋,光一個眼神就夠了。
“喂,穿白大褂的帥哥,麻煩拉我起來?!?p> 女人的語氣雖是有所求,但毋庸置疑,曹志屁顛屁顛就跑過去將女人攙扶起來。
他換上一副笑臉,溫聲問女人:
“那個……女俠,他無了吧?”
回答他的只有寂靜的空氣,搞得他一臉尷尬。
心中更是暗自嘀咕,這女人心,海底針??!反差也太大了!
眼見一切塵埃落定,混子阿偉果斷聯(lián)系官方的人來處理后續(xù)事務(wù),接管現(xiàn)場。
“背我,離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