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碗筷,林溫瑜少見的給爺爺奶奶遞上兩杯茶水,平時只有老兩口自己燒水喝茶,林溫瑜不會去幫忙這個,只因林溫瑜平時不愛喝茶,每次吃完飯就往山里跑
今日有客人,自然也給客人們準(zhǔn)備了
“都是去鎮(zhèn)上來的新茶,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喝得慣”林溫瑜的爺爺說道
“義揚郡的茶葉我在京城時便有耳聞,今日喝了,果然名不虛傳”秦樞抿了一口說道
“就是我們本就在山中,為何茶葉要去鎮(zhèn)上采買?”
李玉門喝了一口,茶的澀感讓他鄒起眉頭,不好喝不好喝,什么茶葉啊,老爺爺老奶奶怎么喜歡喝這,關(guān)鍵秦樞哥哥也說好話,這也太奇怪了
“種茶容易,制茶難吶,我們義揚郡的茶葉之所以出名,與這制茶工藝可密不可分吶”
“種茶者不會制茶,好生奇怪”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孩子,會制茶的人都被官府統(tǒng)一管理著,有了官府的授意才可以制茶,至于我們這些老百姓中,會制茶的當(dāng)然也有,可自然是不敢拿出來的”林溫瑜的奶奶說道
秦樞心有所感說道:“原來如此”
李玉門問道:“那官府為什么怎么做呢?”
只見秦樞淡然說道“利益至上”
周鑲聽著學(xué)生的話語一言不發(fā)
此時的林溫瑜目光一直在周鑲身上,老頭裝啞巴呢?還不說怎么解決方法
周鑲氣定神閑地喝起茶水,感受著茶葉帶來的清新,雖然入口澀,但香醇味道回味無窮
李玉門秦樞與林溫瑜的爺爺奶奶閑聊了許久
一直等到林溫瑜的爺爺奶奶入屋去午睡
周鑲才開口說道:“把你的符箓拿給我看”
林溫瑜終于等到了這下,趕緊往背后的口袋一摸,發(fā)現(xiàn)沒有了,一張不剩了
“周老先生,不是我不給你看,是我沒有了,我三年時間就畫成了四張,全被趙公子給毀了不是”
趙歷剛剛調(diào)息好,從屋子內(nèi)走出,聽到林溫瑜的話,說道:“夫子這人的符箓之道并不精通,三張黃色符箓皆被我一劍破之,傷我的,是這廝拿出的最后一張符箓,青色符箓,極為少見”
“那把你如何畫符的途徑說來”周鑲發(fā)出一種無形的威壓,讓林溫瑜心生畏懼
不過就這么簡單就像讓我拿出,不可能
林溫瑜看向眾人,說道:“前些年有個道士路過這里,看我天資還行,就教了我一點符箓之法”
周鑲把茶杯往桌上一拍,質(zhì)問道:“還不說真話”
趙歷學(xué)林溫瑜拿符箓的樣子,從背后拿出一本無殘破封面書籍,隱隱約約能看見“戈”與“禮”二字
周鑲開始翻書
林溫瑜怒吼道:“你們到底想干嘛,好心留下你們一群人,你們卻偷拿我東西”
周鑲置之不理,與趙歷眼神示意
“隔絕開了,先生”趙歷說道
周鑲看著要撲上前來奪書的林溫瑜,以袖中符紙,霎時成符,禁錮住林溫瑜,使林溫瑜動彈不得
林溫瑜駭然,此符是書中所記的“鎖”字符,自己三年臨摹四張的真意,比不上周夫子一時成符的充沛
周鑲說道:“道心不堅,何來真意”說罷把林溫瑜驅(qū)動到太陽之下
繼續(xù)說道“符箓之術(shù)天下道脈各不相同,不過均以領(lǐng)門師傅口口相授,不得形成書本文字,寫書人泄露天機,已然大逆不道”說完嘆息一聲
“而你無出自對道的崇敬,引用他人道果,更是失德”
“故你始終不其意,更休談得其法”
“修道之人,心中重意,腳下行問心無愧之事,作光明磊落之姿,故用心守一,即使行之有岔道,但向道之心不變,方可真正成道,才可成為真正的道士”
“在我看來道士不是一種修行術(shù)法的山上人,那么簡單,如若修行道法便可稱道士,那整個天下不知要有多少泛泛之輩為道士”
“道士是修道有為,修心更甚,以天道為眾生謀福,即使歲月百年彈指一揮間,但一顆道心仍然不變的有道之士”
秦樞與李玉門露出肅穆神色,對自己這位先生恭敬地鞠躬
至于趙歷畢恭畢敬地打了個道門稽首開口道:“周先生傳道,晚輩受教不已”
不知華煜師伯聽到此番話語會是什么感想
而林溫瑜在烈陽下嚎啕大哭,淚水與汗水共同流下
正意樹道心,周鑲不愧為青陽書院堂長
感受到林溫瑜的道心激蕩,周鑲撤下符箓,林溫瑜瞬間癱倒在地,身如此,心更如此
周鑲散開符箓的真意,不用趙歷的劍氣隔絕天地
單獨問到:“你為何修道”
“為我父親!”林溫瑜眼含熱淚說道
“我父親也是讀書人,但自我六歲起,他便遠(yuǎn)游,后面爺爺?shù)玫较?,他們一行儒生,慘死祐魏邊界,我想去看看,我父親因何而死”
周鑲聽到孩子的真情流露,俯身摸了摸林溫瑜的頭
“你父親有無出身書院”
“有,他的書院名稱叫堰湖書院”
聽到該名字的周鑲看向遠(yuǎn)方,解除隔絕,說道:“你或許該去京城看看”
“青陽書院前身是由三個書院合并而成,分別是‘伏鹿’‘松頤’‘堰湖’,你自己去一趟或許才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該書中所記道術(shù),你不得再修行了”周鑲把書遞給趙歷
“拿回去給華煜看看”
“是”趙歷收下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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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山扶光殿
三大峰主在一番討論之下,決定讓一名弟子下山,保護趙歷回山
該名弟子被單獨召見,來到三大峰主面前
身著破舊道袍的道士開口說道:“那孩子,你馬上下山,把你那師妹帶回來”
“莊羽,你見到周夫子時與他告知,他的提議,我們宗門接下了”頭戴高冠的男子說道
“弟子謹(jǐn)遵師父,華師伯法旨”
男子長相英武,身高八尺
“什么法旨,孩子,不過是我一個上了年歲的長輩吩咐晚輩的話罷了”華煜開口道,順便走到莊羽身邊用充滿補丁的道袍拍了拍莊羽背后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