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蘇涵虛
人物:安仁心
功法:長生訣(加三)
武技:鐵甲功(加一),毫血刺(加一),桃之夭夭(入門,四分之三,可無患修行)
屬性點:2
系統(tǒng)空間:5立方米
安仁心看著數(shù)字二,雖然不情愿,但也感覺正常。
一個二階修士的符箓才能提供兩點屬性值,先不說抗藥性的問題,這些丹藥全給一個普通人吃掉并消化,恐怕都還需要修行幾年才能成為二階修士。
這么一對比,他對璃水幻石的渴求更加強烈了,那是不知道多少屬性點??!
要不是做不到以一人之力打穿璃水劍宗,他早就找上宗主,直接動手搶了,何至于當(dāng)這無聊的外門長老。
或許是該取幾道符箓來用了,真希望李家不要慫,快點打過來。安仁心如此想著。
浮生海。
三塊圓潤的巨石聳立在海面上,海浪一陣陣排在石面,不能撼動其分毫。
遠(yuǎn)遠(yuǎn)望去,石頭后面是一輪殘日,淺紅而模糊,海天相接的畫面中,藍(lán)色涌動的海,灰色靜謐的天,中間是安靜睡去的日頭,偶有黑點閃動,那是覓食的蛟龍。
巨石石縫中,蘇涵虛和師弟師妹各尋了舒適的位置坐著,吃著果子談天說地。
大多時候都是他在說,幾位師弟妹在聽,畢竟他修為強勁,看的書多,走的路遠(yuǎn)。
“她最后離開的時候送了我朋友一張紙條……繡花在窗,窗前擺鏡,鏡中映人,人覲相思。仍憶昔,秋日別,如今青春為伴,飛逝十三載。君不知,依人牽掛;君不見,依人憔悴。青絲早染白發(fā),望君還。
可是我那朋友終究沒有挺住,三個月之后便仙去了?!?p> “呀,好可惜!”
蘇倩眼巴巴的望著他,眼睛里已經(jīng)盈滿淚水,這個整天待在宗門中的小女孩,最愛各種凄美的愛情故事。
“所以你要趕緊把你師兄拿下,免得他哪天在外面惹了大敵,被一巴掌拍死,你就只能守著他的墳孤零零嘍?!?p> 武學(xué)東的身影忽然顯現(xiàn),嘴中調(diào)戲著小丫頭。
“啊!好可怕,我不要那樣!”
蘇倩晃著丸子頭,嘴巴一癟,眼淚刷刷的流,哭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臉忽的紅了
“師伯,你又亂說!”
她眼淚也不掉了,鼓起臉,氣呼呼的瞪著武學(xué)東,卻沒有絲毫威懾力,只讓人覺得可愛。
蘇涵虛揉揉她的腦袋,手感不很錯。
“師叔的事情查明了?”
“人都死了,連個魂兒都散了?!?p> “那我們可以下去吧?”
“這不是要靠你嘛,你愛啥時候下去就啥時候下去,要是你舍不得放手,在這里摸到地老天荒都隨你。反正這小丫頭對你傾心,肯定不會拒絕的?!?p> 本來在蘇涵虛的安撫下,蘇倩已經(jīng)不哭不鬧了,一聽這話,頓時耳尖都紅了,別開其他人的目光,對著武學(xué)東齜牙咧嘴。
“那就現(xiàn)在出發(fā),早點取到丑牛,免得夜長夢多?!?p> 蘇涵虛并起劍指,豎直指天,忽而往下猛斬。
應(yīng)是天仙狂醉,亂把白云揉碎。
云團散成白霧,繼而轉(zhuǎn)動起來,中心處一道巨大的漩渦成型。乳白色氣柱從漩渦中蔓延而下,呈錐形落在海面上。頓時海水也跟著轉(zhuǎn)起了,然后慢慢冰凍,形成中空的螺旋錐體。
“走吧,咱們下去?!?p> 蘇涵虛打破空中的冰層,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艘小船,木船浮在空中,迎風(fēng)見長,直到變得三米多寬才停下來。
眾人一一上船,從冰錐破口處進入,緩緩飛向了漆黑的海底。
綠沙山脈。
這山中原來是有不少妖獸的,后來傷了宗門中某位長老的小公子,便全被清理干凈了,現(xiàn)如今只有些野獸存活。
因此經(jīng)常有獵戶和采藥人在山脈外圍活動。
盧熊背著吹箭筒,拿著把柴刀,腰間捆著個布袋,全身大汗淋漓,另一只手扶著身旁的樹干,嘴里大口喘著粗氣。
他如今才十四歲,本是山下盧家村的一位獵戶之子,要不是生計所迫,還需要兩三年,他才會獨自上山。
可前些天老爹受了風(fēng)寒,突染惡疾,每日躺在家中床上昏睡。家里存下來的糧食很快就被消耗一空,僅僅靠著母親為人補貼衣物弄點吃食,就一碗米飯,都要一家三口分而食之。
原本盧熊的母親是死活也不同意他上山打獵的,這才一個半大小子,進了山,遇上稍微大些的野獸,就會被拖走吃掉,大到黑熊,小到毒蛇,都有治他于死地的能力。
可是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們家現(xiàn)在急需拿錢買藥,盧熊懇求好久,又立下保證說絕不會深入山林,他母親才淚眼婆娑的允他上山。
“你可千萬記住了,只能在山林邊緣打些小東西,絕不可進山??!”
母親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嘴角掛著苦笑,盧熊在心里默嘆:“娘,可不是兒子不聽您的話,實在是逼不得已,只能先保下小命?!?p> 說起盧熊的經(jīng)歷來,簡直是無比凄慘了。
他出門不久便有了收獲——用吹箭射中了一只肥美的兔子。
但這厄運就接踵而來。
正在他想著這身兔皮可以換多少錢時,忽然看見好多條毒蛇圍過來,逼著他只能往林子深處跑。跑路途中只顧著看路,沒注意到樹上的猴子,被搶走了獵物。
等盧熊甩開毒蛇,想要往回走的時候,又遇見一只熊瞎子路過,幸好它似是吃飽了,沒有理會盧熊,才讓他逃得一命。
可當(dāng)時受驚之下,他一腳踩空,然后咕嚕咕嚕的往山下滾,馬上就被晃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時,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盧熊抬頭望天,目光從樹葉間隙中透過,可以看見懸掛在黑色幕布上的月亮,他感覺今晚的月光格外亮,和家中晚上點起的燭光一樣。
他偶爾和父親去遠(yuǎn)處捕魚摸蝦,路迢迢,回來得會很晚,那時候,母親會點著蠟燭,在燭光下做些雜事,等著他們父子倆回家。
因為到了夏末,晚風(fēng)帶上了幾分涼意,盧熊裹緊單薄的衣裳,輕微活動著手腳取暖。他不敢弄出大動靜,從山上摔下來的過程中,他的吹箭和柴刀都遺落了,只剩一個布袋還在身上。
更何況,就算有武器在手,他這小身板,遇見大型野獸,也是純純送宵夜的。
山上的夜晚沒有鎮(zhèn)子里安靜,蟬鳴、樹葉莎莎、奇怪的動物嚎叫,還有風(fēng)帶來的笛聲……
盧熊聽覺不錯,他迎著風(fēng),細(xì)細(xì)聆聽著聲響,朝它傳來的方向走去。
他不可能自己在原地待一晚上的,那樣太危險了,不僅是野獸的威脅。還因為不高的氣溫,那很可能會讓他生病。而且他不認(rèn)識路,萬一明天沒走出去,他就會埋骨在此地。
所以他要去尋發(fā)出笛聲的人,就算對方不幫助他,至少離開了叢林,找到人類聚集地,他活下來的機會會大大增加。
盧熊不想死,他還年輕,家中還有病重的父親和擔(dān)憂的母親,他要回家!
一路走過去,樹下的草叢越來越茂盛,空氣中水汽增多,他現(xiàn)在身上已經(jīng)濕漉漉的。
扒開比他還高的雜草,盧熊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眼前是一片湖泊,湖邊圍著生長了不少高大的樹木,湖對面有間三層的閣樓,樓頂就是那輪月亮。從他這里看去,仿佛只要站在樓頂,抬手就能把月亮摘下來。
從閣樓那邊的湖岸延伸著一條棧道,連接了湖心亭。亭中一方石桌,兩只圓凳,一人吹笛,一人添茶。
盧熊想沿著岸邊走到對岸,去問問湖心亭上的人這里是哪,可他才走出幾步,就不得不停下,無他,雜草太盛,層層繞繞,阻攔住了他的腳步。
盧熊換個方向去,這回好走了許多,就是地面上有太多碎石子,太磨鞋底。
家中沒有余錢,自己也就這一雙鞋可用。他心疼鞋子,索性轉(zhuǎn)頭跳進水中,朝著亭子游過去。
和父親捕魚時,他學(xué)會的游泳,沒想到這時候能用上。
石桌上一壺?zé)崴爸讱猓瑑蓚€茶杯都蓄滿了清茶。
這兩人一個看上去容貌俊美,風(fēng)度翩翩,書香門第公子的模樣;一個看上去相貌平平,穿著粗布做的短衫短褲,像個打鐵劈柴的。
聽到耳中停歇的笛聲,粗人搖搖頭,開口說: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是一副軟心腸呢。別忘了咱們倆現(xiàn)在只是有自主意識的幻象,什么都干不了,有那心,沒那力?!?p> “唉……”公子一聲長嘆以回應(yīng)。
“你呀,自己活的稀碎,偏偏還看不得別人受苦。當(dāng)初要不是你,咱倆何至于落到這種地步,你自己無所謂,我可是還沒活夠,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重回真身。”
“抱歉。”
縱使這句話聽了好些遍,公子每次還是會有愧疚感。
粗人不再說話,他看著對方垂頭喪氣的樣子,并以此為樂。
在幻境中,除了桌椅和那壺茶,就只剩他們兩人了。每天能做的事情只有聊天切磋,還有聽公子吹笛子。
粗人是最近幾年發(fā)明的這個玩法,每到無聊的時候,就拿話激對方,以此消悶。
反正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天生可以做到心意相通,不用擔(dān)心關(guān)系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