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巴山夜雨話神劍
此話一出，不由惹來一陣笑聲。
倒不是什么嘲諷的笑聲，而是帶著善意的會心一笑。
“學(xué)弟，李老師的三套劍法，每一種皆是博大精深。常人想要熟練掌握一種，都需要十余年功夫，你怎這般貪心？”
說話之人，乃是站在李沉淵背后一位相貌清秀的女學(xué)生。
雖然長得清秀，但是一雙眼睛和眉毛，當真稱得上劍眉星目。
是的，在一個女子身上，也能有這種形容詞。
陸玄撓了撓頭，“不行嗎？”
王靈素抿嘴一笑，“李老師先修行太極劍法，花了十八年大成。隨后修行八卦劍法，花了九年大成。哪怕是小流派的巴山劍法，他也花了足足五年。你每天上學(xué)，有這么時間嗎？”
“倒不是老夫藏私，如果是當做興趣愛好，還是建議你只選一種?！崩畛翜Y適時開口，溫和的說道。
然而陸玄，依舊堅持。
“萬一我是天才呢？”
李沉淵搖頭一笑，也不生氣。
他換了個說法，“哪怕我愿意教，你也愿意學(xué)，但也總有個先后吧！所以，你要先學(xué)那一種劍法呢？”
陸玄一怔。
背后的王靈素捂嘴一笑，還是李老師看得通透。
是三種都可以教你，但是你總要先學(xué)一種吧！
而要真的完全掌握一種劍法，至少數(shù)年時間過去。
到時候，這個陸玄學(xué)弟怕是早就畢業(yè)，投身忙碌的工作去了。
那時，也談不上后續(xù)另外兩種劍法了。
陸玄也是個聰明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
腦海略微思索，隨后重重說道：
“學(xué)生想先學(xué)巴山劍法！”
若是往日，李沉淵可能就隨口應(yīng)下了。
但不知為何，他覺得陸玄很有趣，所以就多聊了幾句。
“為什么呃？太極劍最出名，有養(yǎng)生劍法之稱，很多達官貴族也平常練習(xí)?！?p> “八卦劍也極為不凡，如果能學(xué)到對應(yīng)的八卦掌，更可以劍掌配合，變化莫測。”
“相較而言，巴山劍法只是一門小流派劍法，你為何選擇先學(xué)這個？”
陸玄不假思索的說道：“因為王學(xué)姐說了，您只用了五年就將巴山劍法大成。相對時間，是最短的一種了。”
這次輪到李沉淵一怔了。
隨后，他哈哈大笑。
“錯了，錯了！”
“嗯？”
“老夫之所以這套劍法用時最短，是因為我先學(xué)會了那兩種劍法，對劍道理解已經(jīng)達到一定高度。高屋建瓴的情況下，再去學(xué)其他劍法，自然就輕易快速許多?！?p> 陸玄恍然大悟。
但他也不想改變了。
反正三種都要學(xué)，誰先誰后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萬事先開個頭再說！
“行吧，反正今天劍道社開始，我平常來得也少，就趁機教你幾路?！?p> 李沉淵微微一笑，背后的王靈素適時遞上一把造型古樸的長劍。
他接過長劍，緩緩站起。
在那一瞬間，陸玄呼吸有了一瞬停滯。
明明先前看上去，只是個和藹的中年長輩。
但是隨著長劍入手，對方竟然給他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仿佛，一把寶劍從塵封多年的劍鞘中拔出。
“雖是幾路，但也足夠你練習(xí)兩個月了?！?p> 一邊說著，李沉淵一邊走到場地正中。
陳老師那邊的學(xué)生，也下意識的看了過來。
陳壽更是目露精光，注意著李沉淵的動作。
對方是龍國赫赫有名的劍道大家，比他出名多了，劍術(shù)造詣更是名揚海外，他也可以學(xué)習(xí)一二。
“巴山劍法，雖是小流派劍法，早已沒落。但其來頭，卻是一點也不小?！?p> “數(shù)百年前，西南地區(qū)就有一句民謠，巴山夜雨話神劍，回風(fēng)拂柳顧道人，此劍法便是顧道人所創(chuàng)！”
“原本有七七四十九路，但時間流轉(zhuǎn)，白駒過隙，只留下了三十二路?！?p> “我得到這門殘破劍法后，憑借我的理解，補全了四式，所以現(xiàn)在是三十六路巴山劍法！”
簡單敘說過后，李老師拔劍出鞘。
劍出，無蹤無影，卻又好似黑云壓城。
“三十六路，以九為極，是以可以拆分六段組合劍招?！?p> “注意看來！”
手腕轉(zhuǎn)動，劍影閃爍。
綿密劍影一層層施展開來，烏云密布之中，殺機頓生。
當殺機積累到一定地步后，便迫不及待的傾斜出來。
連綿細雨，密不透風(fēng)，松柳搖曳，雨打風(fēng)吹。
嗖！嗖！嗖！
錚！錚！錚！
清脆的劍鳴聲，響徹在這片空間中。
原本喧鬧的演武場上，不知何時，竟然變得寂靜下來。
其他流派的學(xué)生，也都瞪大了眼睛，看了過來。
先前演練劍招，吸引新生，只是那些學(xué)長們在做。
新生什么也不懂，只是看個熱鬧，覺得什么帥就選什么。
這還是老師級別的第一次出手。
而當那錚錚劍鳴響起，瞬間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把古劍，分明寬厚有力。
這種玩意兒，居然真有人可以將其發(fā)出劍鳴來！
神乎其技??！
“嗡......”
似乎過去了很久，但實際上卻只過了幾十秒而已。
劍已經(jīng)停了下來。
李沉淵饒有趣味的看向陸玄，“這是第一招巴山劍法，名為烏云摧。陸同學(xué)，覺得怎么樣？”
此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明明只有九路，每一路都又快又急，但融合在一起，卻能合為一招。
那一招，可以從九路劍法中，隨時攻擊而來。
當真給人一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恐懼感。
作為最近的觀看者，陸玄感觸更深。
尤其他的劍道境界，高達第三境。
再加上前不久學(xué)習(xí)了劍道初解，所以對于這九路一招，能夠看出外行看不到的東西。
這是一門純攻擊性的劍法！
陸玄雙手抱拳，誠摯恭敬的說道：“請老師賜劍！”
“接著！”
手中古劍拋了出來。
但是拋出的瞬間，李沉淵就有點后悔了。
他連忙說道：“小心，王同學(xué)給他拿一把.......”
話聲戛然而止！
那把古劍，足有七斤八兩重，乃是以特殊隕礦，外加百煉精鋼打造而成。
這等重量，看似一般，但是隨手拋出去，措不及防之下，很容易讓人受傷。
更別提初學(xué)者用來演練劍法了。
所以李沉淵打算讓人給陸玄換一把木劍。
然而，當陸玄下意識接過長劍后，李沉淵的眼神變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就好像，那把劍本就屬于陸玄，甚至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站在那里，劍就是他，他就是劍！
其他人不理解，毫無所覺，只是看見陸玄隨手接過了寶劍。
但卻不知，那瞬間的氣度轉(zhuǎn)換，帶給李沉淵多么大的心神沖擊。
“他好像，就是為劍而生一般！”
在李沉淵呢喃中，陸玄已然開始演練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