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你穩(wěn)了啊?!?p> 張御誠說道。
回到寢室,程宇明還是抑制不住自己愉悅的心情,在室友的逼問下,和他們說了自己剛剛和安寧一起去湖邊散步。
“什么東西就穩(wěn)了???”
“哎?你說我要是妹子,我可能和沒興趣的男生去湖邊散步?”
鄭秋遠插嘴道,然后拿起手機看了看,
“十點,都已經(jīng)十點了,誰閑著和你大冷天在外面聊到十點啊?”
程宇明的確沒有注意到這點,兩個人順著湖邊的小路邊走邊聊天,等到回來的時候他拿出手機看時間也是感覺很驚奇,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快兩個小時了。
“所以你喜歡她?”
張御誠問道。
“...不過我們才見了沒幾次面?!?p> “所以呢?”
然后他對著鄭秋遠說道: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鄭秋遠一愣,
“誰相信一見鐘情啊。”
“就是。”
然后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拿出水杯假裝干杯。
“不過調(diào)侃歸調(diào)侃啊,你是喜歡這妹子是吧?!?p> 程宇明又想了想,然后堅定的點了點頭。
“正好,有個好消息給你,我們社團在賣半價的游樂園的票,幫你搞兩張?”
“?。俊?p> 突然的轉(zhuǎn)折讓程宇明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就湖邊的游樂園啊,我們社團不知道咋搞到的,但是剛剛在群里說有半價的游樂園門票,你這不是正好?我這波助攻穩(wěn)吧?!?p> 游樂園嗎?程宇明腦補著自己和安寧去游樂園玩的場景,不過——
“不過萬一她不和我去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怎么辦?你問去啊,你不問怎么知道?要是問了人家不和你去,不是緣分沒到,就是她不喜歡你,怎么都不虧。”
程宇明想想覺得有道理,然后拿出手機,但是點開微信又猶豫起來,剛剛散步回來,突然就發(fā)信息問要不要去游樂園,這樣不會是太明顯了嗎?
“呃...要不我還是找機會和她說吧,感覺這樣問她太唐突了?!?p> “隨便你,反正我們也就沒幾張票,先到先得,沒了就沒了?!?p> “我盡快好吧?!?p> 王卓突然沖進寢室。
“哇,可不敢天天都學(xué)到這么晚啊?!?p> 張御誠和鄭秋遠開始大喊大叫著。
“學(xué)屁學(xué),還不是在圖書館看視頻?!?p> “對啊,學(xué)習(xí)視頻。”
“學(xué)nm學(xué)...”
程宇明坐在座位上,聽著后面扯皮,絞盡腦汁地想著:怎么邀請安寧一起去游樂園會顯得比較自然呢?
程宇明在無盡的黑暗中墜落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周圍才終于慢慢浮現(xiàn),他這是在理科樓旁邊。周圍空無一人,安靜極了,此時應(yīng)該是深夜,如此的寂靜,讓程宇明背后有些發(fā)涼。
自己怎么會在這里呢?
程宇明拿出手機,按了幾下按鈕,都毫無反應(yīng),是沒電了嗎?他抬起手腕,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戴手表。奇怪了,自己很少會忘記戴手表的。
太奇怪了,程宇明邁開步子往回走去,大半夜的自己怎么會跑到理科樓這里。
不會又是在做夢吧?
不過轉(zhuǎn)念他就想著,如果自己真的在做夢,怎么會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呢?他抬頭看著天空,月亮已經(jīng)不知道去哪了,看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了。
當(dāng)他把視線從天空移下來的時候,他的目光被死死的抓在一個小小的窗口。
明明此時是深夜,明明那里離自己比較遠,明明是很容易看漏的。但是程宇明看到了理科樓頂樓的一個發(fā)光的窗口前面有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那道身影像是站在窗框一樣,當(dāng)程宇明終于意識到那個人要做什么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看到那個身影在不斷地下墜著了。
他沒有聽到落地的聲音,但是他的心中咯噔一聲。
他完全移不開步子,像是被釘在地面上一樣,自己目睹了什么?他不敢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終于,他的雙腿支撐不住了,他癱坐在了地面上。
然后他終于醒了過來,室友交錯的呼吸聲告訴他:
果然,又是噩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和上次一樣,再真實的夢境在見到陽光之后總是顯得那么的不實際。估計這又是什么噩夢吧,程宇明使勁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最近怎么做噩夢的次數(shù)這么頻繁,是上次失憶的什么后遺癥嗎?
雖然是周末,但是寢室里只剩下鄭秋遠一個人還在了,其他兩人開來已經(jīng)出門了。
“喲,程大佬,可不敢直接睡到12點啊?!?p> 鄭秋遠聽到動靜,回頭看著剛剛坐起來的程宇明。程宇明拿出手機一看,可不是嗎,居然已經(jīng)12點了,怪不得他們都出門了,還好今天是周日。
“別忘了問游樂園的事,票快沒了?!?p> 張御誠剛好給他發(fā)了個消息。
程宇明在床上又發(fā)了一會呆,回想著昨晚的噩夢,但是醒過來就感覺沒有那么真實了,當(dāng)鄭秋遠的外賣到了,程宇明才終于從床上像是彈射一般跳了下去。
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后,程宇明背著書包在校園里閑逛,他還沒有給安寧發(fā)微信詢問,總覺得好像有些太突然了,不知道安寧會不會同意。他想了想,于是發(fā)了信息問她在哪,沒想到她居然在樓頂?shù)哪莻€小房間。也不知道她跑到那去干什么,不過確實是個清凈的地方。
“呀,程宇明同學(xué)?!?p> 程宇明剛剛推開理科樓頂樓小房間的門,就聽到了安寧清脆的聲音。
“來這里自習(xí)嗎?”
程宇明和上門問道。
“是啊,昨天過來就覺得感覺這里蠻適合自習(xí)的,比較安靜,也沒什么人,而且今天陽光好棒啊?!?p> 此時陽光透過小小的窗子照射進來,整個房間都很明亮,顯得屋子里很暖和。這里怎么會是是自殺現(xiàn)場呢,自己果然是在做夢。程宇明把桌子上的吉他移到一邊,然后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來,拿出電腦和筆記本,然后暗自在心里深吸一口氣,決定直入主題:
“安寧?”
“嗯?”
程宇明話到嘴邊結(jié)果卻感覺說不出來:
“要不要游樂園?”
嗓子感覺好像卡了什么東西一樣,程宇明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模糊不清。
“嗯?”
程宇明輕輕吸氣: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游樂園?”
然后屏住呼吸,等著安寧的答案。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拖慢了很多,心跳像是敲了一個拉長的重低音一樣,程宇明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好像都在收緊——
“什么時候?”
“下周末?!?p> “好啊。”
然后安寧干脆的答應(yīng)了,然后低下頭繼續(xù)看著手里的課件。
嗯?她剛剛是答應(yīng)了嗎?這么干脆?程宇明沒有想到會這么順利,他偷偷瞄著安寧,此時她正在皺著眉頭看著課件,看樣子是遇到了一道難題。會不會是安寧太專注于這個題目,所以根本沒有聽清自己在和她說什么呢?不過她還有問什么時候才給出確定的答案,所以應(yīng)該是聽清了吧。程宇明自己和自己辯論著,安寧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然后她在本子上寫了幾筆,見到程宇明在看著自己,抬頭問道:
“怎么了嗎?”
問完之后她突然笑了:
“你問我在哪,跑過來就是為了問我去不去游樂園?”
“是...啊不是,”
程宇明移開視線,轉(zhuǎn)了一圈看向安寧身后的窗外。
“我也順便來這里自習(xí)啦。”
然后他打開電腦,假裝要開始學(xué)習(xí),安寧臉上一副:那就信你嘍的表情。程宇明頓了頓又問道:
“去游樂園就我們兩個人哦,可以嗎?”
“啊,能叫到別人嗎?”
程宇明恨不得扇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個傻傻的問題。
“我是可以問問我室友了,你有什么想要叫的人嗎?”
“唔...我室友都很宅的,估計她們不是很想去吧,我們兩個人去也可以,具體哪天?。恐芰€是周日?”
“周五晚上的?!?p> “哦哦哦,是湖邊的那個摩天輪么?好啊,剛好想去?!?p> 然后安寧又一次低頭開始看著下一個問題。程宇明似乎感覺自己的嘴都有些合不攏,太順利了吧,是來自安寧室友的助攻嗎?這算是約會吧?這算是約會的對吧!程宇明不斷在心中自己確認著,畢竟感覺其實兩人才剛認識沒多久,居然就要出去約會了。
程宇明努力拋開雜念,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于滿心幸福地開始慢悠悠地翻看著課件。
他心里突然莫名感謝昨晚的噩夢,不然他今天可不一定會來這個小房間呢,他想了想,于是和安寧開始說起昨晚的噩夢。
“哎,安寧,昨晚我做了個夢?!?p> “嗯?什么夢?”
安寧沒有抬頭,還在看著手里的習(xí)題。
“我做夢有人在理科樓自殺,怪嚇人的是吧,不過反正是噩夢?!?p> 安寧停下筆,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程宇明:
“你說你夢見什么?”
她的聲音有些局促,而且提高了很多地說道。
“就是個夢嘛?!?p> “你夢見有人在這個樓里自殺?”
“嗯。”
“我的天,”
安寧驚嘆了一聲,然后深深吸了口氣:
“只是個夢罷了?!?p> “嗯,就是說啊,不過我這個夢還挺真實的...和之前有一次有點像,都很真實的感覺,不過醒過來就沒感覺了。”
“你還夢見過什么?”
她的徹底變了,急忙問道。
“一個女生的車禍。”
安寧怔住了,她的筆從桌子上掉了下來,程宇明幫她撿了起來。
“怎么了?”
程宇明趕忙問道,早知道自己就不講噩夢的事情了。但是有些奇怪,自己也沒怎么描述具體夢見了什么,會有這么嚇人?是女生會更害怕這類事情?還是安寧沒有做過噩夢?
安寧有點呆呆地接過程宇明遞過來的筆,然后低著頭在紙上畫了幾個小圈圈,然后再劃掉,之后又換了些完全沒有規(guī)律的線。
“嗯,只是噩夢,只是夢。你別多想喲?!?p> 她像是擠出來的一樣微微笑道。
“嗯,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嚇到你。”
“哪有哪有,我沒別嚇到,沒事?!?p> 然后她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像又開始集中做題了。
雖然程宇明有些疑惑,但是看了看安寧似乎真的又在用心做題了,所以也只能不明所以地開始看課件。
“所以搞定了?”
程宇明一回到寢室就問張御誠游樂園門票的事情,但是張御誠慢悠悠地吊著程宇明的胃口。
“不是,你這太順利了吧,一問人家就答應(yīng)了?”
鄭秋遠問道。
“所以票呢?咋買???”
程宇明沒有理會他,追問著張御誠。
“你著什么急啊,我問問。”
過了一會,他嘆了口氣。
“晚了,已經(jīng)都沒了,叫你快點你不快點?!?p> “這就沒了,那我就只能買全價票了?!?p> 說著程宇明就坐下來拿出手機開始查了起來。
“哎,得了得了,幫你買了,昨晚就買了,總共就十張,我提前買了。”
“哇,太謝謝了?!?p> 張御誠從抽屜里拿出兩張票,程宇明一臉感激地接了過去。
“不過我要是沒叫到安寧你這兩張票咋辦?”
“啥怎么辦,叫你給我錢,然后我和鄭秋遠去啊?!?p> “???”
“???”
程宇明和鄭秋遠都擺出了問號臉。
“你又沒問我要我給錢?”
“我感覺我損失了一次免費游樂園?!?p> “嗨呀,反正你不是叫到了嗎,我說,你和安寧去游樂園你準備怎么辦?。俊?p> “準備怎么辦?啥意思?”
“和女生出去,肯定要準備準備啊,就這么沖鋒了?”
“那要是你準備啥?”
“我?那我肯定要先去鬼屋,你看,鬼屋里女生一害怕就有機會牽手了對吧。然后去過山車,對吧...”
張御誠開始自說自話地演繹著一場完全不現(xiàn)實的游樂園約會。
“所以怎么說的那句話?”
“與其約會,使其嬌羞,奪其初吻,納入后宮。”
鄭秋遠插嘴說道,
“行了吧,你聽他瞎說,你就和妹子好好玩唄,聊得來就繼續(xù),聊不來就算了好了?!?p> “我咋就瞎說了?”
“那你這么懂,你咋沒有女朋友?”
“理論和實踐是兩個分支好吧?!?p> “我看你是動漫看多了?!?p> “你剛剛那個與其約會那個不也是從動漫里看出來的...”
“......”
兩個人莫名其妙就開始扯起來了,等到兩個人終于扯皮扯完了,他走到張御誠座位,小聲說道:
“我昨晚又做了個噩夢?!?p> 張御誠也壓低聲音說道:
“又做?一樣的?”
“不是,這次是一個女生在理科樓跳樓自殺。”
“所以呢?這次和上次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倒是沒有,但是今天我和安寧說的時候,感覺她...怎么說呢,很奇怪?”
“奇怪?啥意思?不是,你和妹子聊噩夢?”
張御誠像是看癡呆一樣地看著程宇明。
“哎呀,剛好想到了,這不是重點,關(guān)鍵是她聽了之后感覺好像很...緊張?慌張?”
“你咋和她說的???”
鄭秋遠從他們身后走過,兩個人都停下來,但是他好像對他們的話題不是很感興趣,走進廁所里。程宇明稍微大了點聲音說道:
“問題就在這里啊,我都沒描述我做夢遇到啥,就說了說,她就好像很害怕。這也太反常了?!?p> “哎呀,可能人家女生自己腦補,然后把自己嚇到了不是?你別想太多了。要我說,這女生才認識你這么短時間,居然答應(yīng)和你去游樂園,這不是更反常。”
“之前也是,昨晚她叫我彈吉他的時候,也是好像突然就想到什么事情了一樣,你說這到底咋回事嗎?”
“吉他?想到事情?”
程宇明簡單和張御誠說了下昨晚安寧的反?,F(xiàn)象。
“還好吧,沒有很奇怪啊,可能就是聽你彈琴不錯,人家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才答應(yīng)和你出去玩的。”
“可是...”
鄭秋遠從廁所里出來。
“可是啥呀,你還是好好想想下周約會吧?!?p> “臥槽,你耳朵也太靈了吧,屬貓的?”
“牛不牛逼?快叫爸爸!還想在我眼皮底下偷偷摸摸。”
“有毒吧。”
“......”
張御誠和鄭秋遠又扯了起來,程宇明坐回自己的座位,還是感覺安寧的表現(xiàn)很反常,但是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嗎?程宇明盯著桌面上的兩張票,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