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說究竟對不對,她實在沒有經(jīng)驗跟人談分手,話說回來,畢竟皓云和她是有相遇相知的人,總不能一聲不吭就算了,她覺得這一面是必須要見得,話也是必須要談的。
皓云的目光一直在捕捉著如夢。
“如夢,我愛的如夢,不要折磨我吧,你明知道我根本無法忘記你?!别┰谱呦蛩?,站在她身旁。
“你不可以這么殘忍,我忘不了你?!?p> “皓云”她輕輕地囁嚅道:“我……我和硯塵已經(jīng)……已經(jīng)相知相許了。
請你不要讓我做違背道德的事情?!?p> “違背道德?你愛我是違背道德的事情嗎?”皓云質(zhì)問道:“為什么愛我就是違背道德?你解釋給我聽,為什么?”
皓云完全失去理智了,他一把攬過如夢那因憂思而瘦小的身子,一雙寬厚的大手掌捏著她的肩膀,一疊連聲問:“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說啊。”
皓云有無限的憤怒正噴薄而出。
天知道他花費多大力氣。
花費心思說服自己來到江公館,花費力氣質(zhì)問江如夢,想他梁皓云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現(xiàn)在為了江如夢可以放下驕傲,不要自尊求復合,如今面對著那個他拼命忘記卻怎么都忘不掉的人,她竟然說出這么嚴重地話;違背道德?這究竟作何解釋?皓云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這個說法!
這句話無異于在他的心上刺上刀劍,痛不欲生。
“皓云”她喊,希望他能恢復平靜。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如夢軟弱地辯解道:“我……我……”
如夢不知道究竟還怎么解釋,心中有無數(shù)個困惑,無數(shù)個無奈,越思考越發(fā)覺得無論說什么都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那你是什么意思?”皓云怒道。
突然書房的門打開了,“你們是在吵架嗎”他們兩個人都錯愕著看向門邊。
來人是硯塵,他就那么定定站在那兒,面容平靜,頎長地身軀深邃地目光不怒自威。
“硯塵”如夢虛弱地喚一聲,輕輕地長長地呼一口氣,如獲大赦般挪開步子離開皓云的挾制。
“我正在和如夢談話,請你幫忙先出去?!别┰撇蝗菥芙^地語氣和目光望著硯塵。
硯塵終于走了過來,他攬過如夢將她箍緊在懷里,迎視著皓云說:“我想,你們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你造成她多大的困擾嗎?”硯塵抬手撫上如夢的頭發(fā)將她壓在自己的臂彎里,臉頰熨帖在他胸膛上,繼而說:“她注定是要離開你的,早在一個月前你們就分手了。
你們的緣分已經(jīng)到此為止了!
她現(xiàn)在是我的女朋友。
我倒是要請你幫忙,以后不許再來騷擾她,否則,我以騷擾他人之罪過扣押你。
你也不想在警署廳的關(guān)押室里度過一分一秒吧?!?p> “張硯塵,你給我聽清楚,我要不要來見如夢這是我跟她的事,你最好不要插嘴;不要過問!
我有沒有騷擾她也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你以為是探長就了不起,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你扣押我?我一樣可以控告你污蔑。”皓云的血性又上來了,他直視硯塵毫無畏懼地目光是充滿震懾力的。
“你給我聽清楚,”硯塵提高聲音喊:“但凡違背個人意愿的見面都叫做騷擾。
我不管你曾經(jīng)和如夢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我才是她的男朋友,你不是!
未來我還會娶她做我的夫人,你騷擾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有權(quán)過問!”硯塵凜凜然地望著皓云,始終那么冷靜地望著后者。
如夢在硯塵懷里控制不住的抖動身軀,硯塵憐惜的將她再抱緊。
“實話告訴你,你們的談話我從頭到尾都聽清楚了,我本不打算插手什么,我信任她,也相信她有能力處理好你們的關(guān)系,但是你剛剛的所作所為只會讓今天的談話沒完沒了。
所以我來了。
讓我來告訴你,如果你還想要開誠布公的談?wù)?,那么就請你理智一點,用用你的邏輯,用用的思想,你這樣會讓如夢多么傷心,多么內(nèi)疚,你不懂嗎?
何況,她一直病著,她一直在靠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在忍耐著,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硯塵的話讓皓云一點點恢復理智,大夫的話在他腦海里閃過,如夢還病著,她仍然在一日兩次的喝苦的不能再苦的藥。
皓云自責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完全沒有顧及如夢的心情,她是那么的難過,那么的煎熬,那么的痛苦,所以她才要吃藥啊。
皓云在心里把自己罵上幾千遍幾萬遍,仍然難以抹殺剛剛那洶涌而起的內(nèi)疚以及自責。
“好。”皓云點點頭,咽一口口水,干澀著聲音說:“我想,我們應(yīng)該換個時間談一談。
抱歉,我今天沒有理智,我渾蛋,我不該逼如夢馬上做出決定,我的錯,我道歉。
那么,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吧,改天再談?!痹捯袈洌┰铺韧庾?。
“等等?!背帀m喊。
“怎么?”皓云站住了,側(cè)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地面上,糾結(jié)地,難過地,問:“你還要說什么?”
“皓云,你今天太不在狀況了。
回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把胡子刮一刮。
明天我給你電話,約時間約地點,我們好好談一談?!背帀m平靜地說著。
皓云有一絲抱歉地閉上眼睛又睜開,點點頭“嗯”一聲抬腿走了。
“怎么樣?你還好嗎?”硯塵溫柔地望著懷里的如夢,他輕輕捏著如夢的下巴,她仰起臉望著硯塵,她的狀況很不好,蒼白極了,渾身發(fā)抖的厲害,身子幾乎要虛脫般倒在硯塵懷里。
硯塵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她歪著頭靠在他胸膛里,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哼一聲:“嗯”
她揚起下巴驚慌失措地目光躲閃地看他一眼,又低垂下頭,輕輕地虛弱地囁嚅著:“我以為皓云再也不會來找我了。
我以為我們都結(jié)束了,沒想到……”
“沒想到他還是忘不了你,對不對?”硯塵柔聲說。
“唔”如夢哼一聲。
皓云快步?jīng)_到樓下,顧媽與他目光相接了,低喊一聲:“梁先生?!?p> “我走了?!别┰戚p輕回應(yīng)一句,丟下顧媽跑走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顧媽的表情。
顧媽盯了一下皓云背影,隨即轉(zhuǎn)身跑上樓去。
硯塵把如夢抱回臥房,安置她躺在床上。
“硯塵,我害怕……”如夢仍舊驚魂未定,瘦小的身子仍舊在發(fā)抖著。
硯塵心痛得握緊她雙手。
“別怕,有我在。”他輕聲道。
“小姐,你沒事吧?!鳖檵屌苓M來了,“張?zhí)介L,小姐怎么樣?”
“顧媽……”如夢聲音亦是顫抖地,輕輕喊:“我想;我還……好……”話音落,如夢眼睛一閉身子倒了下去,身體軟綿綿地,硯塵眼疾手快托住她的身子將她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顧媽,顧媽,快去請大夫。”硯塵急切地喊著。
“噢,好,好?!鳖檵屢姞钔瑯訐鷳n的不得了,這時候是必須要請大夫來的,連聲應(yīng)著跑走了。
硯塵望著臉色蒼白的如夢,只這一會兒功夫她就連嘴唇也煞白如紙。
皓云跑走的時候同樣驚動了在院子里的云紅她們,緊接著看到顧媽急匆匆地跑出來,云紅揚起氣聲音問:“顧媽,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云紅小姐,我要去請大夫,小姐不好了?!鳖檵尨颐貞?yīng)著人已經(jīng)跑出去了。
“什么?小姐不好了?”素月急的要跟顧媽去,云紅握住她的手喊:“秋桐快攔住顧媽?!?p> “是?!鼻锿┑玫皆萍t吩咐快速沖過去攔住顧媽。
“哎呀,云紅小姐,耽擱不得,小姐她不好了。”顧媽急切跳腳。
“顧媽,你照顧小姐,請大夫的事情交給秋桐。”云紅掃一眼顧媽,又對秋桐說:“秋桐,你快去?!?p> “是,小姐?!鼻锿?yīng)聲跑了。
“顧媽,你照顧小姐,秋桐她到底年輕,腿腳利索,比你走的快,讓她去請大夫?!痹萍t在素月攙扶下來到顧媽身旁。
聽到云紅如是說,顧媽和素月雙雙放心下來。
顧媽他們不約而同往屋里走,素月按耐不住心情要沖進去,她太擔心小姐了,小姐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是自己不能丟下云紅小姐,這是小姐分給她的任務(wù),素月低著頭默然不語,心里卻左右為難。
云紅覺出素月心思,扭頭拍拍她扶著自己的手背說:“去吧,去看看她?!?p> “哎,”素月眼睛一亮,喊:“謝謝云紅小姐?!本蜎_進屋里去了。
顧媽攙扶云紅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