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當(dāng)然明白馬高興心中此刻的想法,就是死也不會在馮一福面前低頭!
馮一福反而笑道:“小馬滋味怎么樣?劍邪的傳人不錯吧!”
馬高興剛要開口說話,身體剛剛多出的那些傷口竟齊齊的痛了起來,馬高興只有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目光依然倔強(qiáng)的看著馮一福!
泥鰍突然蹲了下來,握住了馬高興的手道:“劍雖不錯只是可惜,竟然與畜生為伍!”
接著看著馬高興道:“小馬!看來今日你我二人是要斃命于此了,這樣也好,我們兩個人就一起在地下等著這畜生!”
泥鰍為何會這么說,只因如果馬高興沒有受傷,也許二人還有一拼之力,但如今只怕連半點勝算也沒有,更不要想有機(jī)會逃走!
何況就算是有逃走的機(jī)會,泥鰍自己又怎么會走?
只因小馬此刻已精疲力盡,即使有逃走的機(jī)會,小馬只怕也已逃不掉!
面對著背對自己的泥鰍,馮一福眼中終于多出了一絲憤怒,那是一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
被人瞧不起的感覺實在令人難以忍受,馮一福的臉色已變得很難看,眼中更是多了幾分憤怒的神情!
只因馮一福此刻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勝利者,自己應(yīng)該看不起馬高興和泥鰍!
泥鰍卻偏偏看都不看馮一福,只是極認(rèn)真的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來,為馬高興包扎傷口,馬高興此刻更是半眼也不看馮一福!
難道馬高興和泥鰍難道都不要命了?
還是兩個人真的都不怕死?
馬高興和泥鰍當(dāng)然也怕死,而且更不想死!
何況他們兩個人與馮一福之間還有著血海深仇,但如今的局面,已不是他們想不想死的事,只因馮一福絕不會放過他們,與其窩窩囊囊的死,倒不如死的有尊嚴(yán)一些!
這當(dāng)然也是馮一福想不通的地方!
只因馮一福本就和馬高興泥鰍兩個人不是一路人!
馬高興和泥鰍是為了道義公理不惜丟掉自己性命的人,馮一福恰恰卻是另一種人!
世上也正是因有了馬高興和泥鰍這樣的人,這個世上才會有希望……
也許泥鰍和馬高興的武功不是最好的,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人,為了公理道義而不惜丟了自己的性命,都足以令人敬仰!
這種精神也正因許許多多如馬高興泥鰍這樣的人,才會在世上千秋不滅萬古流芳!
馮一福只怕永遠(yuǎn)不會明白什么是道義公理,就像誰也沒有辦法令一頭豬明白花兒的美麗,只因在只有豬的眼中能吃的與不能吃的……
是以,馬高興和泥鰍越是蔑視馮一福,馮一福眼中的怒火就欲勝!
突然,馮一福嘴角一揚(yáng),露出一絲奸笑,自腰間拿出了他的刀!
馮一福的刀很薄很鋒利,月色下發(fā)出的寒芒似乎可以直透人的骨髓!
一連四刀,每刀都很快,力度卻都不大,每一下都割在了泥鰍的腿上,血自泥鰍的傷口噴出,泥鰍的身體只輕微的抖動了幾下,一聲痛苦的聲音也未發(fā)出,隨后依舊專心致志的為馬高興包扎著傷口!
看著不肯發(fā)出聲音的泥鰍,馮一福似乎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
又是一連兩刀,這次傷在泥鰍的雙肩,這次力道似乎有些大,血已將泥鰍的衣服染紅,泥鰍的身體雖劇烈的抖動,但仍強(qiáng)忍著不發(fā)出一絲聲音,豆大的汗珠自泥鰍的額頭滾落!
馬高興很想沖上去拼命,但泥鰍卻依舊認(rèn)真的為馬高興包扎著傷口,雖然他的手已不如之前靈活!
馮一福不由一陣獰笑道“既然你們的骨頭這么硬,我就成全你們,老子非割足九十九刀,再要了你們的命,我看你們是否真能一聲不吭!”
月亮也似乎被馮一福猙獰的面容嚇得躲入了一片云彩中,微薄的月色里,馮一福的眼睛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光芒!
刀劃破寂寞的風(fēng),又一次襲向泥鰍的背部!
面對著背后襲來的刀風(fēng),泥鰍依舊頭也不回,繼續(xù)為馬高興包扎傷口,似乎這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事!
馮一福的刀卻突然停了下來,只離泥鰍的后背有幾寸,冰冷的刀鋒雖未劃破泥鰍的衣服,泥鰍卻已感到刀鋒帶來的寒意!
難道是馮一福良心發(fā)現(xiàn),這一刀竟沒有劈下去?
還是馮一福心中突然又有了其他折磨他們的辦法?
當(dāng)然都不是!
只因一個人!
一個笑起來邪邪的年輕人!
這個笑起來邪邪的人,突然拔出了劍,而且極快的刺出了一劍!
這一劍既不是刺向馬高興,也不是刺向泥鰍,而是刺向了馮一福的后心!
此時,笑起來邪邪的年輕人依舊笑的很邪,可還是沒有他的劍邪,不但邪而且快!
快到馮一福絲毫沒有察覺,背心一陣劇痛,劍尖已自馮一福的前胸透出,血一滴、兩滴,三滴落到了地上!
任誰的背心被人刺了一劍,這刀只怕也無法劈出!
馮一?;剡^頭不可思議的望著一臉邪笑的年輕人,眼里驚愕的神情中帶著幾分怒火問道:“金朝,為什么?”
金朝緩緩地收回長劍,看著馮一福前胸后背瞬間被血染紅,有如前后心同時開出了兩朵妖異的花,看著馮一福邪邪的一笑道:“你們中原不是有一句話嗎?飛鳥盡良弓藏,是以你已不得不死!”
馮一福眼中全是恨意,可是他已再無力氣沖過去,一臉猙獰的厲聲道:“你們殺了我,如何面對大運幫的幫眾,又如何面對揚(yáng)州的江湖上的朋友?”
金朝的眼中帶著幾分嘲意道:“你這個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笨,你不是我們殺的,而是死在馬高興和泥鰍的手里,我還幫你報了仇!”
金朝的話,頓時讓馮一福心中豁然而明,只是他的心底卻充滿了悔恨和憤怒!
是以,馮一福勉力提起了刀,拿刀的手卻除了輕輕顫抖外,刀卻動也不動,只見馮一福的臉色突然一陣潮紅,狂噴了數(shù)口鮮血倒地而亡!
金朝又是邪邪的一笑道:“我明白兩位一定恨極了馮一福,我這就送兩位去黃泉見他,你們的恩怨自然仍可以到那里去解決!”
金朝說完就刺出了他的長劍,不但邪而且快!
這時,突然起了一陣風(fēng),自樹上吹落了幾片樹葉,一片樹葉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金朝的劍上,金朝的劍似乎無法抗拒這片落葉的力量,竟被擊的彎了下去!
金朝狐疑的看著那片落葉,正要開口喝問,一條灰影已落在泥鰍和馬高興身前!
來的是一個一身布衣眼睛很亮很黑的年輕人,這個人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笑容讓人看起來是那么舒服,那么溫暖,尤其年輕人堅定地目光更是令人覺得這世上沒有任何事可以擊敗他!
馬高興和泥鰍見到這個年輕人,眼中瞬間多出了幾分生氣和希望只因他們雖然不認(rèn)識這個年輕人,但年輕人又黑又亮的眼睛和那溫暖的笑容,已讓馬高興和泥鰍想到了來的這個人是誰?
江湖上還有誰?
還有誰會有著一雙又黑又亮堅定的眼睛,給人以溫暖和力量的笑容?
江湖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龍飛云!
來的正是龍飛云!
若不是龍飛云與老板朱友明打賭贏了,龍飛云他們也不會連夜趕路,也許此刻龍飛云幾個人正在睡夢之中!
若不是龍飛云及時出現(xiàn),借著剛才的那一陣風(fēng),發(fā)出了一片樹葉,也許馬高興和泥鰍兩個人,只怕已是個死人!
若不是金朝剛剛太過于得意忘形,一定可以發(fā)現(xiàn)那幾片飄落的樹葉中有一片與眾不同,那么馬高興和泥鰍兩個人,此刻只怕也已是死人!
也許是天意,也許是馬高興和泥鰍兩個人命不該絕,總之龍飛云的出現(xiàn)恰好救了馬高興和泥鰍兩個人的命!
金朝此既心中驚愕無比,臉上卻不露分毫,邪邪的笑著上下打量著龍飛云!
衣袂聲響,片刻間又來了三個人,一個男人兩個女人!
來的這個男人胖的似乎走路都有些費勁,但他落到龍飛云身邊,竟輕的有如貍貓一般輕盈!
金朝的心中不由又是一驚,轉(zhuǎn)目看向那兩個女人,金朝這一看之下,臉上笑的越發(fā)淫邪,眼里更是多了幾分野獸的兇光!
左邊綠衣女子嬌美的面容有若一朵午夜的藍(lán)花般靜靜的開在月色下,見了金朝的眼神,臉上瞬間露出厭惡的神情!
右邊的女子一襲粉衣,月色里有如仙子般美麗,帶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冷傲之色,當(dāng)金朝的目光落到粉衣女子的臉上,眼中的淫邪的神情仿佛又多了幾分!
粉衣女子一見,非但沒有任何厭惡之意,反而柔柔的沖著金朝一笑,這一笑有如春花般美麗!
只是金朝哪里明白?
粉衣女子的一笑,竟會要了他的命!
金朝正陶醉于粉衣女子迷人的笑容中,粉衣女子突然對著金朝招了招手,數(shù)點泛著藍(lán)光的暗器襲向金朝!
金朝雖迷醉于粉衣女子的笑容,但一見暗器襲來,反應(yīng)卻是極快立馬飛退,臉上卻仍邪邪的笑道:“好潑辣的姑娘!”
就在金朝躲過襲來的暗器剛剛立住身形,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
身后突然傳來暗器相互碰撞的聲音,數(shù)十枚鵝毛一般的細(xì)針,竟瞬間齊齊的射入金朝的身體之中!
剎那間,金朝的臉立時變成青綠色,渾身血液似乎全部凍結(jié),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就已倒地而亡,臉上尤帶著淫邪無比的笑容!
看著倒下去的金朝,胖胖的老板朱友明笑著罵道:“不知死的家伙,竟敢對著我們唐姑娘發(fā)浪,你小子也算死的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