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議婚

　　“婚姻？”華林有些訝異，他在這個世界看過幾種形式的婚姻，有差一點兒親身經(jīng)歷的雞鳴村貧戶婚姻（他對此的評價是變相的奴隸買賣）也有周懷仁記憶中的縣城小吏與鄉(xiāng)村地主的錢權(quán)勾結(jié)式聯(lián)姻，但是他沒有想到，仙家竟然會以聯(lián)姻作為傳藝的先決條件！

　　他自然不肯就此罷休，仔細一想，被他尋到一個破綻，便問道：“難道你們肖家人外嫁出去，便不把法術(shù)傳授給自己兒女？”他在雙河縣的縣城、鄉(xiāng)村都見過不愿收徒的手藝人，寧可自己的技藝沒有傳人，也堅決傳子不傳女，怕的就是女兒外嫁之后，把技藝帶給外姓，面前的肖家女卻會法術(shù)，顯然得到肖家真?zhèn)鳎坏┧饧蕹鋈?，豈有不把法術(shù)教育孩兒的道理？

　　哪知肖如韻一搖頭：“外嫁？我肖家人倘若外嫁，嫁到高處，那自然讓兒女修習(xí)更上乘的法術(shù)，嫁到低處，子女自然也隨我家姓肖，這有什么抵觸處？”

　　華林訝道：“你肖家姓氏，外孫也可繼承？”

　　肖如韻奇道：“怎么不行！我的‘肖’姓，便由我的母親處繼承得來，族中同輩似我一般者有五六十人呢！等等……你的意思是，這雙河縣里，姓氏才藝只傳給男嗣，不論賢愚？這也太蠢了！若是女兒聰明有才，兒子天生白癡，也把女兒送出門去，反教那白癡頂承家業(yè)，注定葬送么？”

　　華林冷笑：“仙官大人，可不就是如此！”

　　“荒謬！”肖如韻怒道：“這豈不是把一半的人才，白白地浪費了么？”

　　“比不得仙官大人家族荒謬?。　?p>　　肖如韻聽出他話中意思，若是雞鳴村等凡人，一定上趕著呵斥“又做瞎夢，有時間趕緊去割豬草”，換做芳杏堂主人，擲出一本大路藥書，已經(jīng)以為恩典，但是肖如韻生長仙家，深知仙骨難得，雖然知道肖家規(guī)矩，法術(shù)不得外傳，此刻看到華林如此良材美質(zhì)，卻要埋沒凡塵，竟是萬分惋惜：“族規(guī)……族規(guī)如此，我若是真仙老祖，破例一回，想也不是大妨，可是我只是一個末等仙官，有心無力……”

　　華林搖頭道：“哪里，你要是娶了我，不就可以傳我法術(shù)了嗎？我家里做得主，也不要你一文錢的彩禮。”他這番提議看似草率胡來，其實深思熟慮——穿越以來所見各色人等中，再無一個比肖如韻出色的，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是真心地為他的才能著想，為明珠暗投悲嘆，而不是考慮能拿他換幾頭豬，正是知音難得，還想什么！

　　誰知他此言一出，肖如韻被逗得哈哈大笑：“我是個女子，你也是，我怎么能與你結(jié)婚呢！”

　　這下輪到華林大吃一驚了：“兩個女子不能結(jié)婚嗎？”

　　肖如韻笑得簡直就要打滾了，她方才還有點奇怪，這個小姑娘耳聰目明不說，行動甚有章法，說話富有條理，臨蛇不懼，見仙不動，一點不像凡人中生長起來的小女孩，此刻卻被這句毫無常識的說話笑得直跌腳，心想憑你怎么說話厲害，究竟還是個小姑娘，連結(jié)婚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兩個女子當(dāng)然不能結(jié)婚啦！”

　　華林問道：“為什么？”

　　“為……兩個女子，怎么……兩個女子結(jié)婚，生不了娃娃??！”肖如韻理直氣壯道，她卻不知道，嘉羅世界里有一種婚姻被稱為“絡(luò)拉華”意思是雙生花，也就是兩個女子的婚姻，在狂舞紀元簡直是唯一的婚姻形式，狂舞紀元后因為這種婚姻對繁殖后代特別有利仍然在一定程度上流行，華林上輩子耳濡目染之下習(xí)以為常，雖然在這個世界里從來沒看到過這種形式的婚姻，也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這個世界里這種婚姻仍然能夠產(chǎn)生后代，何況肖如韻的出現(xiàn)表明仙家規(guī)矩與凡人存在諸多不同，他也就沒想到肖家與凡人一樣，不存在“絡(luò)拉華”。

　　當(dāng)然，他是絕不肯就此放棄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