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們?nèi)チ司频旮浇暮?,玩香蕉船和游艇?p> 他說,她總是太強,強大到所有的男人都沒有機會展現(xiàn)。于是,他故意弄翻那條香蕉船,來一次英雄救美。雖然穿著救生衣,她還是恐慌地在海水中掙扎,他得意地伸出援救的手,把她拖上海灘……仿佛在上演一場電影,他們都演得逼真,連劉阿海夫婦都深信不疑,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場結(jié)婚宴。
“你們蜜月要是再來泰國,記得叫上我們!”劉阿海笑著說。
“是呀,下次可以去清邁!”他老婆附和著。
“開玩笑,哥的蜜月當然要在大中華,造就龍的傳人!”他不正經(jīng)地答。
“哈哈,還是兄弟厲害!”
……
他們一路打趣,她笑著無語。
有人說,生活就是一場戲,無須入戲太深,因為無論怎么演,愉悅的都不是戲子自己。她和步一族的“流星愛情”,從來沒有被守望過,碰撞的瞬間更不可能是生死的糾纏。這場短暫的窒息美,從一開始就被印下“保質(zhì)期”,終將會被忘記。可遺忘前,他們無法不落入夜夜的激情,尋找某種慰藉點。不承認有愛,都堅信即便離開,大家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因為,我們都不是孩子!
“你對哥的印象怎樣?”他忽然在耳邊細語。
“是個好人?!贝鸬玫唬A艘粫?,她跟著問,“你對姐的印象呢?”
“人不壞。明天幾點的飛機?我送你!”他依然笑著。
“不用!我自己打車去機場?!?p> 他不再說話,她也沒有再挑開話題,只是躺在他的臂彎里,再次假裝睡去。良久,聽到一聲深深的嘆氣,他低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走了,就不要回頭。哥,擔(dān)得起!有機會來BJ,哥定會好酒好肉招待?!?p> “好!”答得干脆,可她的眼角卻莫名地掉出淚滴。
故意轉(zhuǎn)個身,她把頭挪離他的手臂,背對著他睡在枕頭上。她不想讓他觸碰到溫?zé)岬臏I,更不想讓一個“陌生人”走進她的靈魂,因為里面已經(jīng)鎖著一個男人!卻是觸不到摸不著的“神”。情不死,注定身心的分離,愛與性的不完整。
突然,他從背后緊緊抱住她的腰,把臉藏在她的后頸窩。沉重的呼吸拂過耳際,是那么的敏感和脆弱,她甚至可以呼吸到“痛”的氣息,可心里明白:“翻云覆雨”之后,還有更為漫長的黑夜要度過,而他不是那個可以陪她的男人。
想必,他也懂得,所以不多問,不糾纏,冷靜地放手!
普吉島的機場不大,那天的旅客也不算很多。她獨自走下出租車,拉著行李走向航班柜臺,排隊等候更換登機牌。打發(fā)時間的最好方法,就是翻看朋友圈的消息。步一族最后一次更新是在凌晨,她悄悄地離開之后。只見他寫著:
“一個獨自旅行的女人,或多或少,背后總會有一些故事。她雖然沒有開口,但那雙凝望石斛蘭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了我:她不快樂!而我能為她做的,就是在我們生命有限的交接點,為她創(chuàng)造快樂的時光!”
低頭望著手機熒幕,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小聲地自言自語:“謝謝你。我很快樂!”
“要謝,就當面謝哥!”
步一族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她嚇得后退兩步。
“劉阿海他們讓哥來和你說再見。哥想過了,一個人留這島嶼也沒什么意思。哥和你一起回去!買不到同班飛機,最多買下一班!”
步一族笑得有點邪氣,正如他們第一次相見,他纏著她收留一樣。她立刻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護照,下意識地想藏到身后。不料步一族跟著她的眼光,搶先一步抓過她的手,猛獸般受傷的眼光刺得她心口痛。
“你家在哪?”他問得心寒。
“美……國……”她答得聲顫。
她手中是本深藍色的護照,而他拿的是紅色。無法隨意飛躍的國界,是半個地球之遠的距離。他終于松開那雙漸漸變冷的手,笑得十分勉強。
“呵——要哥,如何飛過太平洋?”
“有機會,我就去BJ?!?p> 許是那雙受傷的眼,她心頭一陣酸楚,禁不住靠近他,想給一個離別的擁抱。他立刻后退幾步,望著她說:
“得,別說了!哥最怕女人哭。一看到女人的眼淚,哥就沒轍!一路平安!”
轉(zhuǎn)身那刻,她分明看到他偷偷拭去眼角的淚。那瞬間的糾結(jié),讓她的心狠狠地抽動幾下。匆匆辦完登機手續(xù),她逃也似地跑進候機室。漫長的回國過程,幾次的轉(zhuǎn)機,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她一直沒敢打開手機,不敢去讀朋友圈的更新。手機一直保持在飛行模式。
美國,紐約國際機場。
華麗回轉(zhuǎn),她又回到熟悉的地方。早等在接機出口的楚香兒,一見到她立刻沖上來,給個熱情的擁抱。
“大小姐,總算盼到你回來。”
“又不是第一次出國,又不是孩子?!彼⒖虜[出一副開心的笑臉。
“泰國好玩嗎?”
“好玩!回去再說!”
“OK,車停在外面。”楚香兒拿過她的小推箱,湊到耳邊補上一句,“是T開車送我過來的?!?p> “你又色誘人家?”她笑著一拳打到楚香兒肩頭。
“什么??!今天我在公司里宣布你要回來,我得早走去接機。他聽到后,自己要跟來?!?p> “宣布?你就不給我偷偷多休息兩天?”
“還休?你今年就剩最后5天假期,悠著點用?!?p> “靠!”她大叫一聲。
“呵,去一次泰國回來,口頭禪都變了?!”只見一個高挑的金發(fā)碧眼男人,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急步向她們走來,然后接過楚香兒手中的行李箱。
“呵呵,T總,也懂什么叫口頭禪?”她立馬擠出個笑容。
“都說了,在外面叫T哥?!蹦腥思m正著說,“在中國呆了五年,可不是白去的。在紐約做中國人的生意,不懂中文怎么混?”
“還哥?都老掉渣了。”楚香兒嘀咕一句,她立刻暗里踢閨蜜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