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沒有料到嬌小的喬麗也有一匹馬,而且是匹不錯的白色良駒,通體雪白,而且精神抖擻,揚蹄狂奔,速度并不遜于陽光的墨星。
墨星很好奇,似乎心情大好,更有和這匹白馬一較高低的興奮,奮開四蹄,疾足狂奔。
一黑一白兩匹馬從牡丹城出發(fā),到了中午時分竟已奔走了七百多里的路程。
喬麗的白馬終究弱了一籌,到達(dá)無行橋時精神明顯不振,而且低聲嘶鳴。
反觀陽光的墨星,依舊斗志昂揚,似乎尚不過癮,余力充足,但陽光一抖疆繩,也只好停下。
停在無行橋邊。
陽光下的馬來,仰望著橋邊立著的橋牌,心中好奇。
為什么要叫無行橋?
難道無人行走的意思嗎?
喬麗輕輕的道:“這座橋,正是通往六劍峰的惟一道路?!?p> 陽光道:“為什么要叫無行橋?”
喬麗笑了一下:“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無形劍客龍傲天?”
陽光實在有些慚愧自己在龍武常識上的匱乏,實在后悔為什么不抽出些時間多聽聽多問問。
陽光只有搖頭。
喬麗吃驚的看著他,但并沒有說什么。
她耐心的解釋道:“昔年無形劍客龍傲天,憑一把長劍,憑著劍中無形,打遍龍武,罕逢敵手,最后劍下竟再無一合之?dāng)?。但一個無敵于天下的人,是不是倍感寂寞?更何況他早已有心六劍峰的六劍陣?而通往六劍峰的惟一出路便是這長達(dá)一里之遙的獨木橋,當(dāng)他經(jīng)過橋時,傳說似有頓悟,便以劍作筆,給此橋取名為無形橋?!?p> 她解釋的很平淡。
但她的眼神里卻有一份期待的色彩。
陽光卻忽然想起了龍戰(zhàn)囗中的絕世強者,龍戰(zhàn)的父親。
難道龍戰(zhàn)的父親便是無形劍客龍傲天?
他再凝目看那橋碑上的字跡時,只覺得無行橋三個字鐵鉤銀畫,蒼勁雄厚,似乎力透石碑,欲要跳出來般,而且一勾一畫,竟隱隱似有劍意,這劍意又并非凌厲和殺氣,反是撲拙與自然。
這莫非便是返璞歸真的境界?
龍傲天在無行橋上的頓悟便是劍的最高境界,返璞歸真?
陽光的興趣一下子濃厚起來,不但對無行橋,更對龍傲天這個人。
陽光道:“當(dāng)今世上,還有沒有這個人?”
喬麗眼神有些黯淡:“相傳四十年前,此人沖出六劍陣,便丟下親人朋友,杳無音信。四十年來,更沒有聽過他的行蹤。”
陽光已經(jīng)確定龍傲天便是龍戰(zhàn)的父親。
龍戰(zhàn)是龍武帝國的將軍。
龍傲天更是一代人的神話。
縱是這獨木橋,竟也因為龍傲天充滿了神奇。
而今天,他和喬麗也要經(jīng)過這具有傳奇色彩的無形橋,那么,無形橋上,他和喬麗又會有什么不同凡響的遭遇。
橋長一里,橋是木橋,木底木欄桿;橋下是分流而行的青江水,江水清澈;清澈的江水旁草青花放,更有低掠的燕子啄泥輕鳴。
春暖花開,鶯飛草長,無形橋上一前一后行走著陽光和喬麗。
陽光年少青春,喬麗似水年華。
陽光道:“傳說六劍陣中,兇險無比,九死一生。”
喬麗“嗯”了一聲:“這世間,也只有龍傲天一人從六劍陣中出來時安然無恙?!?p> 陽光道:“你又為什么去?”
喬麗輕輕的道:“不為什么,我只不想白來這世間一回。”
她縱然說的很輕,但在陽光耳朵果卻十分響亮。
不為什么,只為不白來這世間一回。
她是個女孩子,縱是這龍武,女人也同樣的遭人歧視,又況她生活在牡丹院那樣的地方,那種地方的女人更被人看不起。
但她卻有爭美龍傲天的夢想,縱然無論她的出身和修為都不如無形劍客。
喬麗道:“你呢?你又為什么去?”
陽光一笑,他凝目前方,小橋竟不知不覺間走了一半,一半的路程,他竟然什么也沒去想。
他也輕輕的道:“我只是為著一個潦倒的夢,而且這夢不但潦倒,還很荒唐?!?p> 說著竟不自覺的自嘲一聲。
喬麗奇怪的道:“潦倒而且荒唐,為什么這樣說?”
陽光笑了笑:“因為眼前的一切,我一直覺得是在做夢,我真怕夢醒來,這一切都不復(fù)存在?!?p> 喬麗“噗嗤”一聲笑了:“你這感覺的確有些荒唐?!?p> 笑著回眸一望,卻又驚訝的張大了小囗,不可置信的看著后面。
后面她的坐騎白馬在前,邁著不緊不慢的蹄子,昂著頭,似乎洋洋自得,而后面是陽光的墨星,小心謹(jǐn)慎的跟在白馬的屁股后面,低著馬頭,卻又抬著雙目,生怕撞了前面的主子似的,一步一趨,當(dāng)真是恭敬到了極點。
它們發(fā)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墨星要對她的坐騎如此畢恭畢敬?
喬麗覺得好笑,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陽光卻笑不出來,不但笑不出來,而且心下十分的奇怪。
這不是劍公子漆無笑嗎?
他后面的一個人卻短小精悍,似是一柄威棱四射的短槍,槍一般盯著前行的陽光,他又是誰?
他們又為什么從前方行來,阻擋自己的去路?
陽光停下,并且笑著,但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看著二人,等著他們說話。
喬麗也沒有動,也沒有言語。
漆無笑依舊一身漆黑的衣服,漆黑的眸子,漆黑的劍,他的臉也總是用漆黑的布掩蓋著。
漆無笑冷冷的道:“我們已經(jīng)等候多時,更等著你的刀?!?p> 陽光揉了一下自己的臉:“我似乎并沒有得罪你們?!?p> 漆無笑并不客氣,他的手已握緊了他的劍:“但你戰(zhàn)勝了謝力,更帶走了琴公子?!?p> 琴公子?
陽光迷惑的盯著漆筆:“謝力我知道,但我又幾時帶走了琴公子?琴公子是誰?”
他忽然想起了喬麗的琴,難道琴公子竟是喬麗?
他回過頭去。
喬麗點了點頭,認(rèn)真的道:“我就是琴公子,謝力是刀公子,劍公子后面的正是槍魂土公子,而卓姐,是冷公子?!?p> 風(fēng)云榜上的五位公子?
其中兩個是女的?
陽光啞然。
但他又笑了,他盯著漆無笑,笑道:“久仰大名,但這無形橋上,地方是不是太窄?”
土平卻已分過漆無笑,迎面而來,來的還有他無盡的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