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冬五,你這是什么意思?又肯給我喝酒了?”她把那些抱怨的話來回不知吼了多少次,許是喊累了,又坐回了座位上,發(fā)了會兒呆,看我又拿了一壇酒回來,就抬抬眼盯著我。
只這一瞬間,我卻覺得她有些憔悴了許多……
“歇會兒,給你換個味的漱漱口。”
聽我說完這話,她苦笑了一下:“謝謝?!?p> 我不知道她這聲謝是為了什么,我只知道她在喝完那一口以后,明顯心情平靜了許多——
“我是想走,我也早就可以走,隨時隨地就能走,甚至和他們一樣,一聲不吭的,就那么離開……可是我又不想那么快的走了……”她雙手輕輕碰著酒壇子,仿佛捧著誰的臉一樣,眼睛盯著那酒壇,輕聲訴說著心意——
她說,她要等她三個“兒子”都齊了,好好的道個別,再徹底離開。
她說,她當初沒有跟嘯滄規(guī)規(guī)矩矩的見第一面,她也不想就這么再一聲不吭的拋棄那個“傻大兒子”。
她說,反正,也就十年,這才過去一年而已,剩下的九年,很快的。
她,還說……
“冬五啊……我兒嘯滄、小瀾瀾、柒柒還有小魂兒他們……其實都是假的……”
怎么又是這話?!
她說的“假的”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難不成他們幾個也是……
!
她突然握住了的雙手,目光直直的凝視著我,眼里又露出那種令人發(fā)寒的清醒。
我聽她緩緩開口對我說——
“其實這些都是假的……除了你和我?!?p> 這……些?
“我那些個‘兒子’們啊……都是我手里精分出來的幾個號而已……只是因為是我自己的號,叫‘兒子’更有種親切感吧,聽上去不太像那么冷冰冰的狗數(shù)據(jù)……”
她漸漸的放開我的手,自顧自的又說了起來,又是單手提壇喝酒,動作倒是沒之前幾次那么急了,卻慢的讓我以為時間在悄悄地凝結(jié)一般……
而且,她這番話……總覺得很是熟悉……
恍然間,我似乎是出現(xiàn)了幻覺——
我好像覺得竹酒夭手里那壇酒變了,變成了另一壇子酒……那個酒壇上的裝飾花紋……看上去,好像是……
“相——思——門?!?p> 嗯?
她怎么知道的?
不對……
她不是在喝酒的嗎?
什么時候不喝了盯著我笑了?
等等!
這酒壇子怎么在我的手上?!
“你怎么想起來給這壇酒取這個名字的?莫非……又是一壇‘功效奇特’的酒,讓你再次靈感突現(xiàn)了?”
竹酒夭單手撐著臉,手肘支在桌面上,對我笑著,問出這番話。
不知為什么,我不自覺的張開了口,一股難言的酸楚混雜著奇怪的甜絲味兒猛地沖到我喉間,讓我說話帶著顫巍巍的聲音:“想起來那幾個不省心的‘兒子們’,又揪心又安心了而已……還好,還有一對兒能被我湊在一起的,也算知足了……哪怕……”
最后那三個字,說的我都有點麻木了——
“是假的……”
“對啊……都是假的……你才明白嗎?”
面前的人臉逐漸模糊,聲音變得縹緲遠去,而后一切又隨著另一個畫面再次清晰起來——
這次,我還是我,坐在對面喝酒的,還是他竹酒夭,只是這次,她徹底的醉了,醉的只顧著與我說著“瘋話”:
“冬五啊……這個忘憂酒館……其實是個bug你知不知道啊……這里……呵,這只是個游戲啊……”
望著她這幅模樣,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瞬間變得很是冷漠,冷漠的,連聲音都覺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知道?!蔽揖従忛_口,盯著那個醉倒在桌上,眼角掛著淚水凝視著我、抓著我的手不放的竹酒夭,一瞬間,萬千紛亂思緒如破漏的米袋一股腦兒的將那些多的數(shù)不清的米粒兒全都倒了出來,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都知道。
我早該知道的……
果然是假的……
的確……
都是假的……
呵,我原以為,竹酒夭她說的“假的”,是說那些“團聚和樂”的景象是假的——畢竟,“人”后來都走了。
我原以為,不屬于她的,單單是那“團聚”的美好——畢竟,她說她自始至終都沒敢把真心都付在這上面。
可事實上,遠不止這些——那“團聚”的“人”本身就是假的,這些虛擬的數(shù)據(jù),也根本不屬于她。
不,不是“她”……
是“我們”……
不,也不對……
其實,是“我”才是……
冬五灬竹酒夭
【篇末“叨叨叨”——要等十年,因為……我那個號,真的被封了十年,莫名其妙的。(小聲比比:不要輕易地把自己的號給別人玩,不然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號到底是為什么無緣無故的就被“定罪”成“倒爺”然后被封了……)嗯,這篇,開始真正的“混亂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