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蟲
蘇梅進教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月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她說不上什么感覺,只是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好受。蘇梅坐到座位上,打開林父給她的東西,一看傻眼了,竟然是四大名著。蘇梅不明白林父為什么忽然之間對自己這么好,心想該對林月怎么解釋。如果自己不主動坦白,林月肯定怪自己。如果蘇梅說謊,心里更加覺得對不起林月。放學(xué)時,蘇梅去找林月,林月坐在座位上輕描淡寫地說:“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再練吧?!碧K梅猜對了,林月怪自己不說實話。蘇梅思來想去,還是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了林月。
林月聽完臉色很難看,全程沒說一句話。蘇梅把林父買給她的四大名著給了林月。蘇梅見林月不說話,說:“那……我回宿舍了。你早點回家吧!”蘇梅還想說什么,張了張嘴轉(zhuǎn)身走了。
蘇梅一邊走一邊掉淚,感覺特別委屈,受了天大的委屈。這種感覺讓她像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蘇梅邊哭邊想,自己不參加什么鋼琴比賽了,還是老老實實學(xué)習(xí)吧,好好學(xué)習(xí)也沒這么多的事。蘇梅跑到學(xué)校小賣鋪前,想要給父母打電話,猶豫后又轉(zhuǎn)身回宿舍。蘇梅不想大晚上讓父母替自己擔(dān)心,又不想麻煩鄰居接電話。蘇梅家沒安裝電話,鄰居家卻安裝了。每次蘇梅給家里打電話都是打到鄰居家,蘇梅越想越難受,去學(xué)校運動場跑步了。
林月一個人回家的,看上去很不開心。林父坐在沙發(fā)瞟了一眼,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蘇梅呢?”林父不提蘇梅還好,一提蘇梅,林月的怒火一下竄上來,大聲說:“到底她是你親生女兒還是我是你親生女兒,沒有見過對外人超過對自己親生女兒好的父親?!绷指敢粴庵麓蛄肆衷乱话驼?,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林月鼻子說:“誰教你說的混賬話!”林月頭也不回就進了自己臥室,“怦”的關(guān)上門,大哭起來。林月沒想到從小疼自己的父親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打了自己。林月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哭聲大,像故意讓林父聽到似的。
林母從房間出來,問:“怎么了?!绷指笡]好氣地說:“問你閨女,看她都說什么胡話。”林母去林月房間,擰不開門里面鎖了。林母在林月門口喊:“小月,怎么了?”林月哭著說:“別管我,讓我哭死算了!”林母走到林父面前問:“到底怎么了?”林父給林母說了林月的話,林母又對林月房間說:“小月,你想多了,再怎么說你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绷指刚f:“別管她,都是慣的無法無天?!绷帜钢噶酥噶指?,又指了指林月房間說:“不是冤家不聚頭,說的真對,一個老的,一個小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林父不說話。林母在林月門口喊:“小月,開門!”林月說:“媽,我睡了,別管我?!绷帜钢缓谜f:“那你早點睡!”林母瞪了一眼林父后進了臥室,林父一個人坐在客廳。
早上林月起來洗漱后,林父送她到學(xué)校,兩人不說話。到了校門口,林月也不說話,打開車門扭頭就走,林父對著林月喊道:“小月!”林月沒說話,轉(zhuǎn)身就進學(xué)校。
林月和蘇梅開始冷戰(zhàn),蘇梅知道林月還在生自己的氣,也不好主動去找林月說話,自己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風(fēng)景,透過窗外,正好能看到不遠處的白楊樹,現(xiàn)在是冬季,枝干光禿禿的,只能看到上面有一個像草一樣的鳥窩,不知道鳥窩里有沒有鳥,有沒有剛出生還不會飛的小鳥。蘇梅開始憂傷起來,蘇梅的憂傷仿佛從出生開始就有,她還愛哭,不是傷春就是悲冬。她特別討厭這樣的自己,可她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樣。蘇梅的眼淚沒有來由就掉下來了,滿臉淚水,又擔(dān)心被同桌發(fā)現(xiàn),偷偷的背過去假裝眼里飛進了飛蟲趁著揉眼睛擦掉眼淚。剛擦完又流出來,像泉眼的水一樣汩汩流出。蘇梅流淚還是被同桌發(fā)現(xiàn)了,同桌悄無聲息把紙巾遞到蘇梅面前,蘇梅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她看見同桌這個暖心舉動,破涕而笑。同桌像個大人似的,說:“又哭又笑,像什么樣兒,,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看見笑話,擦擦鼻涕吧,鼻涕快到嘴里了!”蘇梅很自然接過來,又是擦淚又是擦鼻涕,擦完之后帶著濃厚鼻音,說:“謝謝你,陳世龍!”男生說不客氣。
陳世龍是蘇梅現(xiàn)在的同桌,但他卻不愛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很不好。當(dāng)時蘇梅雖然成績班里第一,人緣并不好,沒人愿意和她做同桌,嫌棄她整天冷著臉,像全世界的人欠她什么,故作清高。陳世龍學(xué)習(xí)不好,也沒人愿意和他做同桌,但都大家愿意和他玩。因為他抽屜里有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都是同學(xué)沒見過的。
陳世龍最后竟然和蘇梅成了同桌,大家明面上不說,私底下都等著看兩人笑話。她們不是看陳世龍的笑話,而是看蘇梅的笑話,等著陳世龍把蘇梅這個冰美人治的服服帖帖。蘇梅因為自己性子總是最后一個離開教室,陳世龍不知為什么非等蘇梅離開他才離開。蘇梅前腳走,陳世龍后腳走;蘇梅停,陳世龍停;蘇梅走,陳世龍走。
蘇梅忍無可忍說:“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陳世龍面不改色心不跳,說:“這路又不是你家開的為什么只能你走?我不能走?難道這條路是你開的?路旁的樹是你栽的?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yīng)么?”陳世龍懟的蘇梅啞口無言。蘇梅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用眼神秒殺他。別看蘇梅擅長學(xué)習(xí),卻不擅長和人吵架,也不擅長和人辯論你輸我贏。陳世龍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站在原地吹口哨,口哨吹的是羅大佑的《童年》,蘇梅只好生氣的說:“無聊!”那是蘇梅和陳世龍成為同桌的第一天晚上放學(xué)發(fā)生的事。蘇梅和林月因為鬧矛盾而沒做同桌,卻被陳世龍鉆了空子。
蘇梅和陳世龍關(guān)系緩解是發(fā)生了一件極小極小的意外,讓蘇梅對陳世龍有了改觀。蘇梅打心里看不上陳世龍,玩世不恭的痞子做派打扮的跟個二流子的流氓一樣,染著紅頭發(fā),前面還有一縷長長的黃發(fā)擋著眼睛,蘇梅心想也不怕走路撞電線桿子。陳世龍跟在蘇梅身后,蘇梅只顧甩掉陳世龍,跑時一沒注意崴了腳,蘇梅“哎呦”了一聲,陳世龍趕緊跑過去問:“沒事吧?用不用去醫(yī)務(wù)室?要不要緊?”蘇梅生氣的推陳世龍,也不知道哪兒來那么大力氣,一下把陳世龍推到地上。陳世龍站起來后,二話不說,緊繃著臉,沒等蘇梅反應(yīng)過來,陳世龍已經(jīng)把她背到背上。陳世龍說:“我送你去醫(yī)務(wù)室,最好別傷到骨頭?!碧K梅以為陳世龍說著玩兒的,非要下來,下來后一個人忍著痛一瘸一拐地往宿舍走。沒想到陳世龍再次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等著蘇梅趴在自己背上。蘇梅卻頭也不回就走了,一句埋怨他的話也沒說。陳世龍看著蘇梅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軟下來,不知為什么他感覺晚上的蘇梅和白天的蘇梅不是一個人,白天的蘇梅哭了,晚上的蘇梅卻如此倔強。陳世龍心里一時說不出的滋味,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蘇梅越走越遠。第二天上課時,陳世龍把在醫(yī)務(wù)室買的跌打藥酒放在蘇梅桌子的抽屜里,蘇梅打開抽屜拿書時發(fā)現(xiàn)一小瓶藥酒。陳世龍不動聲色地假裝做題,熟不知他的手心早已冒出熱汗,正擔(dān)心蘇梅不領(lǐng)他的情,畢竟是自己故意捉弄她,故意玩惡作劇。蘇梅一看藥酒便明白是誰放的,蘇梅朝著身旁地陳世龍說了句:“謝謝!”陳世龍心里樂開了花,偷偷憋住不笑,如果不是他特意克制,他真的會笑著跳起來。
就是這一次,蘇梅對陳世龍有了改觀。兩人開始冰釋前嫌,仿佛打開了一扇關(guān)閉的窗戶,陽光照了進來,灑在兩人心上,開始悄悄發(fā)生變化。
晚上放學(xué)后,蘇梅還在做習(xí)題,陳世龍安靜地坐在蘇梅身旁玩,自習(xí)的同學(xué)越來越少,基本上都已走完,只剩四五個人還在學(xué)習(xí)。陳世龍這才和蘇梅說話。陳世龍看著做習(xí)題的蘇梅說:“你天天做題,不煩嗎?”蘇梅一邊做題一邊說:“還好吧,有些一看就會的題就不做,只有不會的題我才會做。我現(xiàn)在做的就是不會的題?!标愂例垱]想到蘇梅也有不會做的題,兩眼放著光看著蘇梅問:“你說的真的?”蘇梅淡淡說:“嗯!”陳世龍忍不住笑了,說:“相對數(shù)學(xué)題來說,我最討厭英語,也最怕英語,我就想不明白為什么中國人學(xué)英語,而不是外國人學(xué)漢語,學(xué)英語的都是漢奸,只有漢奸才會學(xué)英語,我愛偉大的祖國,我才不學(xué)英語?!碧K梅第一次聽這樣奇怪的想法,她從來沒想過不學(xué)英語,也沒想過為什么學(xué)英語,停下手中的筆,奇怪的看了一眼陳世龍。陳世龍被蘇梅看到怪怪的,雙手環(huán)抱雙肩問:“怎么我說錯了?”蘇梅看他夸張的樣子,心里笑道看你那傻樣兒,愣頭愣腦的,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但蘇梅嘴上卻不能這樣說。蘇梅說:“我不跟你解釋,也給你解釋不了。不過我知道不學(xué)英語就考不上高中,考不上大學(xué),什么也干不了。”陳世龍吹了一下前額那縷頭發(fā),趴在蘇梅旁邊問:“看來你喜歡學(xué)英語?”蘇梅感受到陳世龍離自己很近,主動往旁邊挪了挪,和陳世龍保持安全距離,說:“喜不喜歡有那么重要嗎,就算不喜歡,還不是學(xué)英語,還不是考英語,反正學(xué)一下又不會死人,那就學(xué)唄!”陳世龍就淡淡說了哦。陳世龍仿佛又想起什么,問:“你最喜歡學(xué)什么?數(shù)學(xué)?物理?化學(xué)?語文?還是別的?”蘇梅看了一眼陳世龍,認(rèn)真想了幾秒,說:“我什么都喜歡,,又什么都不喜歡?!标愂例堃粫r懵了,說:“切!你這說和沒說有什么兩樣,都是廢話?!标愂例堈f完又嫌棄的看了一眼蘇梅。蘇梅沒法和他溝通,她兩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瞬間懶得和他說話,蘇梅感覺和他說話,就是對牛彈琴,浪費生命。蘇梅沒好氣的瞪一眼陳世龍,似乎有些嫌棄陳世龍話多了,說:“你還不回宿舍?坐在這里又不學(xué)習(xí),還坐著個什么勁兒?”陳世龍沒心沒肺地說:“反正回去也沒什么事兒,還不如和你說會兒話?!闭f完,又往蘇梅身旁靠了靠,問:“你什么時候回去?”蘇梅看了一眼,問:“我什么時候回,還要向你報告嗎?”陳世龍撲哧笑了,被蘇梅逗樂了,說:“你回我就回,你不回我也不回。”蘇梅一時氣得無語,說:“我回不回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陳世龍想了想,說:“有啊,關(guān)系還大了,你仔細(xì)想想你的腳是怎么崴的,是因為誰崴的?”蘇梅不明白地問:“什么意思?”陳世龍說:“你崴腳是因為我,我得把你安全送到宿舍,你說是不是,我學(xué)習(xí)再怎么不好,還是要對你負(fù)責(zé)的?!碧K梅真想撬開他的腦袋里看個究竟,這是一個問題嗎?再說她崴腳也不全怪他,是她走路時沒看路不小心自己腳崴了。陳世龍見蘇梅不說話,繼續(xù)說:“你安心做題吧,我不打擾你了?!碧K梅以為陳世龍良心發(fā)現(xiàn),轉(zhuǎn)做好人了,剛想要夸他一句,還沒說出口,陳世龍就說:“我等你做完習(xí)題,一起陪你回宿舍?!碧K梅差點沒忍住吐陳世龍一臉。陳世龍這個人,就像突然大變性子變成另外一個人。蘇梅忍不住來了一句漢式英語,說:“I follow you!”直接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我服了你。
陳世龍驚訝的說:“你竟然也說這個,我還以為你除了埋頭學(xué)習(xí),什么也不會,這不也挺幽默啊!,”
“請問幽默點是什么?”蘇梅不明白自己怎么幽默了,還以為陳世龍取笑自己。
陳世龍說:“反正從別人嘴里說出來一點也不幽默,從你嘴里說出來就很幽默?!?p> 蘇梅心想什么鬼邏輯,懶的搭理他。
蘇梅收拾完書本就要往外走,陳世龍問:“要回宿舍嗎?”蘇梅不想和他說話,心里煩煩的,冷冰冰地說:“別和我說話,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标愂例埦团读艘宦?。蘇梅氣沖沖的往宿舍走,陳世龍在后面,蘇梅怒氣沖沖地說:“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我現(xiàn)在很煩,看見你就煩?!标愂例埦驼驹谠夭粍?,蘇梅一瘸一拐回了宿舍,回到宿舍用藥酒擦腳時就后悔了,自己不該對陳世龍那樣,陳世龍也沒做錯什么。
第二天上課時,陳世龍和周圍同學(xué)有說有笑,還像以前那樣,像什么也沒發(fā)生。蘇梅也不說什么,有幾次想找機會給陳世龍道歉,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陳世龍似乎有意沒意躲避蘇梅,蘇梅好幾次正要說出口,全被陳世龍躲開了。這次放學(xué)陳世龍沒有跟著蘇梅回去。
蘇梅心想這樣也挺好,反正兩人誰也管不著誰。兩人誰也不理誰,就像誰也不認(rèn)識誰。
一個月后又要考試,大考沒有小考不斷。蘇梅這次又考了第一,每科成績接近滿分。陳世龍還是班里倒數(shù)第幾,整天吊兒郎當(dāng)。兩人很久不說話了。
一月后,蘇梅腳完全好了,蘇梅給陳世龍寫了一個小紙條,遞到陳世龍面前,陳世龍看了一眼,不知寫了什么,又推到蘇梅面前,蘇梅一看忍不住笑了,原來蘇梅寫的是謝謝你的藥酒我的腳好了,陳世龍在下面寫道:“不用謝!”又畫了一個微笑的(類似>_<)表情,用數(shù)學(xué)符號大于小于組成的一個笑容。蘇梅在下面寫道:“你好好學(xué)習(xí)吧,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可以幫你輔導(dǎo)功課?!标愂例堅谙旅鎸懙溃骸拔也幌矚g上學(xué)!”蘇梅寫:“那你喜歡什么?”陳世龍寫:“我要當(dāng)一名威武的軍人,瀟灑又帥氣!”蘇梅寫了一個哦。陳世龍寫道:“你不喜歡軍人嗎?”蘇梅寫道:“喜歡啊!”陳世龍寫:“那你為什么只寫一個哦?”蘇梅寫:“我從來沒聽人說過有人要當(dāng)空軍,剛聽很驚訝,不知道說什么。”陳世龍先畫一個笑容后寫道:“你會支持我做軍人嗎?”蘇梅不懂陳世龍為什么問自己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兒寫道:“聽說當(dāng)軍人要吃很多苦,你吃得了苦嗎?你家人同意嗎?”陳世龍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把紙條揉成一團,扔在自己的垃圾袋里了。兩人傳了好長時間的紙條。說來奇怪,兩人明明就在旁邊,為什么不直接說話,而是傳紙條呢,不過紙條還是被陳世龍無情的當(dāng)廢紙扔垃圾袋了。蘇梅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惹陳世龍生氣。
蘇梅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心想人家的事自己真是瞎操心,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傍晚蘇梅去學(xué)校餐廳時,把自己位置的垃圾和陳世龍的垃圾順手一起扔班里垃圾箱了。蘇梅吃完飯回到教室聽見有人在吵架,趕緊去看,一看陳世龍不知道為什么發(fā)飆,蘇梅也被陳世龍的氣勢嚇到了。不知哪個沒長眼的竟然敢惹陳世龍,心想這下有人要倒霉了。蘇梅小聲問:“你怎么了?發(fā)這么大火,能把人吃了?!标愂例堈f:“不知道誰把我垃圾袋給我扔了,我里面有我重要的東西?!碧K梅看到陳世龍生氣的樣子,做賊心虛起來,心想完了,自己真是吃飽沒事?lián)蔚模煤玫母陕锸仲v給他扔垃圾袋,想承認(rèn)是自己做的,但又不敢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扔的,只好說:“里面什么重要東西,值得你這樣,大不了重買?!标愂例堈f:“那東西買不著,買著我就不這樣了?!碧K梅說:“什么寶貴的東西?!标愂例堉е嵛岚胩煺f:“今天上午我兩寫的紙條,我扔里邊了,早知道這樣說什么我也不扔垃圾袋里?!碧K梅心想你個二貨,心里忍不住笑了,卻又強忍不笑說:“晚飯前,我扔垃圾袋順便把你的也扔了,我不知道里面有你要用的東西?!标愂例堈f:“你扔哪了?”蘇梅不好意思地說:“班里垃圾箱里?!标愂例埶查g像秋霜打蔫了的茄子,說:“這下是真找不著了,垃圾箱早清的干干凈凈?!碧K梅心想傻的可愛,那上面也沒什么內(nèi)容,要它干嘛,無非就是一張紙,不由問:“你為什么找它,我記得上面沒寫什么重要的東西。”陳世龍說:“有啊,怎么沒有,上面有我和你說的話呀!”蘇梅不說話了。
陳世龍以為自己惹蘇梅不高興了,便說:“蘇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當(dāng)垃圾扔的!”蘇梅說:“我沒生氣,趕快學(xué)習(xí)吧!”陳世龍就打開習(xí)題,蘇梅小聲說:“陳世龍,別再染頭發(fā)了,你黑頭發(fā)挺好看的,把前面的一縷頭發(fā)剪了吧,肯定又帥氣又精神!比你現(xiàn)在這樣,不知好看多少倍!”陳世龍說:“真的?”蘇梅認(rèn)真看了看陳世龍,點了點頭,說:“真的!”
沒想到周末放學(xué)回來,陳世龍就變了個人,頭發(fā)染成黑色,前面那一縷擋住眼睛的頭發(fā)也沒了。陳世龍大變個樣,本來他個子又瘦又高,班里的女生紛紛喊帥,陳世龍坐到蘇梅旁邊,小聲問:“帥嗎?”蘇梅低著頭說:“帥!”陳世龍說:“騙人!”蘇梅說:“怎么騙人了?”陳世龍說:“帥,你為什么不抬頭看,從我來了你都沒抬頭看我一眼。小心說謊會爛嘴巴?!碧K梅還是沒抬頭說:“你沒聽到別的女生怎么說嘛?”陳世龍不屑地說:“切!她們都是馬屁精。你說帥就帥,你說不帥就不帥?!碧K梅低著頭做習(xí)題,說:“我說的話就那么對嗎?我說的有那么重要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是不會騙你的。”陳世龍打開課本說:“你說的話一句頂萬句!”剛好蘇梅在做默寫古詩句的語文習(xí)題《鵲橋仙》,在空白處填寫道: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蘇梅腦海里不停地回響著這句話,仿佛一直有人在耳邊重復(fù),一晚上再也沒看進去任何東西。
對于陳世龍的改變,老師在課堂上專門點名表揚他。那時蘇梅并不知道陳世龍家里三代都是軍人,所以蘇梅并不懂陳世龍對軍人的情結(jié)。
兩人的關(guān)系無形中又近了一步,正在悄悄發(fā)生變化。
有次做習(xí)題,蘇梅一邊思考問題,一邊轉(zhuǎn)筆,一不小心筆飛了出去,掉到蘇梅和陳世龍座位中間的地上。兩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猛地撞個了正面,“咚!”的一聲,蘇梅疼的直捂頭,看上去撞的不輕。陳世龍把筆放到了蘇梅習(xí)題冊的上面后,伸手揉著蘇梅的頭說:“撞疼了吧。我不知道你也會去撿……沒想到你一個女孩兒的勁兒也這么大!”蘇梅被陳世龍說的不好意思,臉緋紅緋紅的,陳世龍看見蘇梅臉紅的樣子,笑著說:“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蘇梅臉紅的更厲害了,想說謝謝也忘了,撥開陳世龍揉自己頭的手。一想到剛才情景不由心亂跳,只好扭頭繼續(xù)做習(xí)題。
蘇梅安靜的心被擾亂了,始終無法集中精力。想到剛才的畫面,蘇梅不知為何想笑卻又不敢笑,還有一種甜甜的溫暖的感覺。
自從陳世龍和蘇梅熟了之后,就在蘇梅面前肆無忌憚。不管蘇梅的習(xí)題冊還是課本,陳世龍都會霸道的從蘇梅手里拿過來寫上自己的大名—陳世龍,蘇梅除了考試時在上面寫名字,從來不在任何東西上面寫自己的名字,結(jié)果交習(xí)題作業(yè)時發(fā)到陳世龍手里的是蘇梅做的習(xí)題,全是對勾;發(fā)到蘇梅手里的是陳世龍做的習(xí)題卻大部分是叉號。老師還用紅筆分別給兩人寫了批語,陳世龍的批語寫的是繼續(xù)努力,蘇梅的批語是怎么連這么簡單的題都做錯,怎么越學(xué)越差,遇到拿不準(zhǔn)的習(xí)題,記得向你同桌請教學(xué)習(xí)。陳世龍看著老師給蘇梅的批語哈哈大笑,蘇梅哭笑不得,但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生氣,反而心里還挺開心,像吃了蜜一樣甜。
蘇梅問陳世龍:“真的不需要幫你輔導(dǎo)功課嗎?”陳世龍說:“不需要!”蘇梅說:“你這樣考不上縣重點高中?!标愂例堈f:“我也不想上學(xué),天天蹲監(jiān)獄一樣,沒勁兒!”蘇梅不知道該怎么勸陳世龍,也不再勸,蘇梅和陳世龍關(guān)系越來越近,兩人竟然有說有笑。大家不敢相信冷冰冰的蘇梅,竟然能和陳世龍玩到一起。男生嫉妒陳世龍,女生嫉妒蘇梅。
陳世龍聽說蘇梅和林月之間矛盾,就想撮合她兩和好。蘇梅知道后,拒絕了陳世龍的好意。陳世龍問蘇梅為什么,蘇梅說不為什么,順其自然。陳世龍不明白為什么順其自然,既然還想做朋友,就主動爭取,爭取后即使結(jié)局不如意,也算盡心盡力,無愧于心。
蘇梅徹底對眼前這個男生刮目相看,不知不覺中,蘇梅對陳世龍有一種異樣印象,這種印象一旦埋下種子,就會生根發(fā)芽,日積月累后開花結(jié)果。可蘇梅不知道自己對陳世龍何時有了特殊情感,為什么單單和陳世龍有了這種情感。蘇梅從沒往男女方面想,只是傻傻認(rèn)為這是“革命友誼”,完全是朋友與朋友之間的純潔友誼。
青春是美好的,也是迷惘的;是簡單的,也是無知的;是無畏的,也是懵懂的。
而蘇梅與陳世龍恰恰如此!
雖然陳世龍善意提醒蘇梅主動去找林月示好,但蘇梅知道她和林月的關(guān)系并不像陳世龍看到的那么簡單,他們不僅僅是小打小鬧,而是有一種看不見的矛盾,這才是讓蘇梅最煩惱的。如果僅僅是小矛盾,蘇梅一定會第一個低頭示弱,可現(xiàn)在涉及的已經(jīng)是蘇梅尊嚴(yán)的問題了。蘇梅想到此,竟然忍不住哭了,一肚子的委屈和心酸,不知道對誰講。陳世龍不知道蘇梅為什么哭,但他能感到蘇梅心情很不好。
陳世龍問:“蘇梅,你心情不好時會做什么?”蘇梅說:“發(fā)呆!”陳世龍笑了揉了一下蘇梅的頭發(fā),說:“怪不得會哭呢!”蘇梅不知道陳世龍為什么總是會揉自己的頭,感覺怪怪的,等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蘇梅說:“我討厭別人不經(jīng)我允許就摸我的頭!”陳世龍低下頭沒解釋淡淡說了一個字哦。蘇梅這句話的意思不是怪陳世龍,而是不希望陳世龍認(rèn)為自己是個隨便的人,更想表達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對她這樣。蘇梅見陳世龍不說話,只好說:“哭又不是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陳世龍說:“放學(xué)的時候你陪我去個地方,保證你能忘掉煩惱!”蘇梅說:“哪兒?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說的這么好的地方。”陳世龍說:“要是你發(fā)現(xiàn),我還能帶你去嗎?”
晚自習(xí)后,陳世龍說:“等我?guī)追昼姡R上回來!”蘇梅說:“算了,我還有習(xí)題沒有做完就不去了,一背英語單詞就什么都忘了?!标愂例堈f:“背單詞多沒勁兒,要不你現(xiàn)在就和我去!”說著,陳世龍拽起蘇梅的手就往外走,班里還有幾個同學(xué)沒走,看見假裝什么也沒看見,卻偷偷的看。蘇梅擔(dān)心被同學(xué)誤會,掙扎著擺脫陳世龍的手,陳世龍緊緊攥著說:“別管她們!”雖然陳世龍這樣安慰蘇梅,蘇梅的心卻怦怦亂跳,陳世龍一邊跑一邊拉著蘇梅的手穿過人山人海,穿過重重險阻。蘇梅感覺不對勁兒,再往前跑就是男生宿舍。蘇梅停下來不去了,也不說話。陳世龍松開手,扶著蘇梅的雙肩說:“你在這里等我五分鐘,哪兒都別去?我去拿東西!”蘇梅不知道陳世龍葫蘆里賣了什么藥,只好點頭同意。
蘇梅站在路的暗處,等待陳世龍到來。
蘇梅看到陳世龍向自己大步跑來。陳世龍從一個模糊的點越來越清晰,跑在昏黃的路燈下,手里還抱著一個東西,剛要看清陳世龍的面容,瞬間又消失在黑暗里。這條路只有兩盞燈,除了宿舍門口一盞,另一盞是剛才陳世龍路過的那盞。蘇梅時不時墊起腳尖望著前方張望,尋找陳世龍熟悉的面孔,突然一個聲音說:“嘿!”嚇了蘇梅一跳,那人說:“走吧!”說著那人就牽起蘇梅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他的手微微出了汗,汗水讓蘇梅的手濕漉漉的,像夏天微亮?xí)r西瓜葉上托著的珍珠,露珠打濕了褲腿,滑溜溜的,涼涼的,冰冰的,讓她感到一陣陣滑入心底的溫?zé)岷统睗?。蘇梅都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容,就被那人帶著跑了起來。蘇梅望著前面那個又高又瘦的身影,說:“你把我?guī)膬海俊蹦侨苏f:“讓你忘掉煩惱的地方!”蘇梅還想問卻停住了,生怕攪亂這個美好的氛圍,像在夢境里做夢一樣,一說話夢就醒了。蘇梅不知為什么突然很喜歡這種感覺,什么都不想,真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那人帶蘇梅到了籃球場,籃球場下有幾盞忽明忽暗的燈,燈光亮起來,只能發(fā)出極其微弱的光,像天上的星星,一閃一亮。
“我教你打籃球,你不是心情煩嗎?你就把你所有的煩惱全發(fā)泄到籃球上,有多煩惱就用多大勁兒!”陳世龍攥著蘇梅的手,另一只手把籃球拋到球筐里,不偏不倚,正好投進去?!翱?!”蘇梅不由感慨到。陳世龍指著球筐上的擋風(fēng)玻璃的中心處,說:“往那個地方使勁兒砸,想用多大勁兒就用多大勁兒,想怎么開心的砸就怎么砸!”
說完,那人才注意到還緊緊攥著蘇梅的手,蘇梅輕輕掙扎一下,那人才松開。那人發(fā)現(xiàn)蘇梅臉轉(zhuǎn)向別處,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說:“你試試!”那人投球時,蘇梅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他不是別人,正是陳世龍。陳世龍輕聲喚了聲說:“蘇梅!”蘇梅才轉(zhuǎn)身回頭,說:“在!”陳世龍被蘇梅逗樂了,說:“我又不是老師,又不是點名?!彪m然燈光昏暗,蘇梅還是不自覺地低下頭,莞爾一笑,陳世龍盡收眼底。陳世龍反倒被蘇梅弄的緊張起來,看著蘇梅低頭害羞的樣子,輕輕咳嗽一聲,說:“快投球吧!”陳世龍說完從地上撿起籃球遞到蘇梅手里,蘇梅不敢看陳世龍,接球的時候不小心手碰到陳世龍的手,急忙松開,說:“對不起!”陳世龍心里一顫,偷偷瞄一眼蘇梅,假裝不經(jīng)意,說:“我去撿球!”陳世龍撿到球,在不遠處說:“接著,蘇梅!”蘇梅以為自己接不住,沒想到一下抱到懷抱,笑著說:“我接到球了!”蘇梅看起來很開心。蘇梅接球后對陳世龍說:“你離我遠點,我怕球不長眼睛砸到你!”陳世龍說:“沒事,這是我自己的籃球,它和我親著呢,你放心地砸不會砸到我。”蘇梅被陳世龍鼓舞后,熱血沸騰,朝著球筐狠狠砸去,第一個竟然還砸中進了球筐。蘇梅開心地在原地跳起來,像個歡呼雀躍的孩子,說:“你看到了嗎,陳世龍,我第一個球就投中了!”此時,陳世龍已經(jīng)在蘇梅身旁,蘇梅竟然激動地抱住陳世龍。蘇梅沉浸在喜悅里,沒過幾秒,才知道自己一時激動忘乎所以。兩人略顯尷尬,面對面站著,蘇梅低著頭,陳世龍看著蘇梅。陳世龍打破沉默說:“你投球,我撿球?!标愂例垞烨蚝蟀亚蜻f到蘇梅手里。兩人分工明確,玩的不亦樂乎。
時間在歡快中總是過得太快,一不留神就跑了,快如閃電。蘇梅感覺時間太晚了不能再玩了,便說:“再投最后一個,就回去?!碧K梅說完朝著球筐的擋風(fēng)玻璃狠狠砸去,球“哐當(dāng)”一聲反彈出去,蘇梅一沒注意砸到自己,“?。 绷艘宦?,陳世龍二話沒說跑過去,蘇梅心想最后關(guān)頭失手,太丟人了,丟人丟大了。蘇梅還沒想完,額頭被砸后疼的直想罵人,差點要半條命。那一下,陳世龍聽著都疼。蘇梅捂著頭又是跺腳又是掉眼淚。陳世龍問:“砸哪兒了?”蘇梅小聲說:“額頭?!标愂例埳焓秩ッK梅額頭,蘇梅嚇的往后一躲。陳世龍手在空中撲了個空,一把抓住蘇梅手腕,生氣地說:“躲什么躲,我給你看看嚴(yán)不嚴(yán)重?”蘇梅只好站在原地不動,她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的亂跳,像小鹿亂撞,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肺也要炸了,呼吸局促起來。陳世龍摸了摸額頭說:“是這兒嗎?”蘇梅輕聲嗯了一聲。陳世龍說:“沒什么大事兒,最多明天起個大水泡!”蘇梅驚訝地說:“啊!會不會很丑?”陳世龍沒想到蘇梅當(dāng)真笑著說:“起不了水泡,最多腫個十天半月。”蘇梅瞬間沒了興致,說:“早知道被砸,說什么也不來了。頭上長個大包,肯定丑死了!”陳世龍說:“虧你有自知之明?!边€沒說完,陳世龍就給蘇梅輕輕揉了幾下,又按了幾下,一邊按摩一邊說:“還疼嗎?”蘇梅不敢動,臉都紅到脖子里了。接著陳世龍又朝蘇梅額頭輕輕吹了吹,蘇梅的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想要逃跑,腿卻不停使喚,像灌了鉛一樣沉。正在蘇梅不知該怎么辦時,陳世龍猛地吻了蘇梅額頭一下,蘇梅嚇的扭頭就跑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跑,也不知道怎么跑回來的,她跑的時候什么聲音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她仿佛進了一個無邊的黑洞,她捂著耳朵,跑的飛快,跑過一棵又一棵白樺樹;跑過一盞又一盞燈;跑過一扇又一扇門。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什么時候停下。她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像瘋了一樣,已經(jīng)不受控制。蘇梅在黑暗里不停的跑,仿佛怎么跑也跑不到有光亮的地方。蘇梅跑累了,終于停下腳步,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陳世龍沒想到蘇梅跑了,天知道,剛才他被什么鬼迷心竅。陳世龍怎么也沒想到蘇梅丟下自己跑了,還沒來得及喊蘇梅的名字,人就沒影了。陳世龍開始手足無措,大喊蘇梅的名字,一聲一聲呼喊:“蘇梅!”仿佛在叫魂一樣。陳世龍去追時,已經(jīng)晚了。陳世龍開始自責(zé)悔恨起來,萬一蘇梅生氣,萬一蘇梅和自己斷絕關(guān)系,那不是連朋友也做不成!陳世龍越想腦子越大,陷入一片混亂。
陳世龍沒有回宿舍,而是抱著籃球回家了。
蘇梅恢復(fù)平靜后,仍感到剛才被陳世龍親了額頭的部分火辣辣的,但又不是那種火辣辣,具體什么樣的火辣辣,蘇梅也說不上來。蘇梅顫抖的手慢慢觸摸額頭,發(fā)現(xiàn)滿頭大汗,被籃球砸的地方也沒那么疼了。
陳世龍回到家以后,什么話都不和陳父說,直奔臥室,從備用藥箱里拿出一瓶專治跌打的藥酒,拿出了藥,藥箱又放回原處。他擔(dān)心明天自己忘了拿,專門寫一張便簽條,貼在桌子顯眼的地方,一切妥當(dāng)之后,陳世龍才出臥室。
陳父在看軍事頻道,邊看邊說:“看你慌張的樣子,是不是又闖禍了?是不是又打架了?”陳世龍不屑的說:“你一天到晚就不盼我點好,老陳,我要去當(dāng)兵,我要當(dāng)一名優(yōu)秀的軍人,我不上學(xué)了!”關(guān)于陳世龍當(dāng)兵這個問題,陳家兩父子不止?fàn)幊扯嗌倩兀〉姆且?,老的偏不讓去,美其名曰為陳世龍好。陳父只看電視不說話。陳世龍說:“我不管你同不同意,讓不讓我去當(dāng)軍人。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去上學(xué)。我去網(wǎng)吧上網(wǎng)打游戲,天天打通宵的打,打到你同意為止?!?p> 陳父猛然從沙發(fā)坐起來,火爆脾氣上來,說:“你敢!給老子試試,老子怕你就不是你老子!”陳父一聽兒子拿不上學(xué)威脅自己氣就不打一處來。
陳世龍不甘示弱的說:“別張口閉口老子,老子早死了千年了!”陳父站起來就要打兒子,沒想到陳世龍身手敏捷飛快躲過去跑進臥室。陳父說:“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就是你坐著什么也不學(xué),你也得給我坐到大學(xué)畢業(yè)。你想不上學(xué)沒門兒,這輩子都沒門兒,除非從我身上軋過去,只要我活著一口氣,你想都別想!”
陳世龍?zhí)稍诖采衔嬷?,不想聽陳父的話?p> 第二天上課時,蘇梅和陳世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誰也不理誰。
蘇梅開始有意識躲著陳世龍,放學(xué)后早早的回宿舍,下課就出去站在教室走廊欄桿邊上,每次陳世龍迎面走來,蘇梅總是低著頭不說話。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